走廊空空荡荡的,哪儿还有人影?
秦月川摔在床铺的下一秒就把被子拉过来滚了一圈,整个人卷成臃肿的毛毛虫,确认脖子以下都被严严 实实地遮住了,这才艰难地半坐起来。他心中愧疚,还有些未消退的紧张,犹犹豫豫地冲呆立在门边的唐暮 云道:“......你这师弟跑得也太快了。”
天地良心,他还没做下个任务呢!恨不得高歌一首“意外”以证清白。
“......闭嘴。”冷厉的声音响起。
唐暮云眉宇紧皱,眼底闪过肃杀之意,像薄薄的利刃向他释出。秦月川一时没适应他的态度转变,竟被 那黑眸盯得头皮一紧。
“我不管你刚才是想做什么。”唐暮云厌烦地靠在门边,吐出一 口浊气,面上沉淀着郁色,“你现在成了 我的式神,这已是既定事实。唐氏奉你为上宾,并不代表无限包容你为非作歹一一别忘了,血契的约束力很 强。”
“......还有,以后不要把你们狐妖的那套媚术用在我身上。”他背过身去,冷漠得不带一丝情感,“我觉
得很脏。”
完,唐暮云抛下愣住的秦月川,大步走了出去,房门被甩出一声闷响。
秦月川:“......靠。”
他困在被子卷里,神情变幻莫测,气得毛都炸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衣服都忘了变,还能记得用媚术?”他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地变了套现代常 服,把皱皱巴巴团成一团的被子踢到一边,“居然神级妖物脏......要是被唐氏长老听到了,不得家法伺
候!”
系统瞥了眼秦月川甩来甩去的尾巴,闷笑两声:“这你就想太多了。唐暮云是独子,众星捧月的少年家 主,是唐氏未来的继承人,你再稀有也就是个式神而已,在他们眼里,不及唐暮云一根头发。”
听完这话,那对狐耳直往下耷拉。秦月川气闷道:“剧本的亲生儿子,待遇跟我着恶毒男配就是不一 样......诶,刚才他得什么血契的约束力,是什么意思。”
“血契是式神与阴阳师之间的最高阶绑定,意味着唐暮云那些以鲜血为令下的任务,你是要无条件完 成,不能拒绝的。但这样下令损耗极大,式神越强,副作用越大,一般阴阳师也不会真的动用,就当成个双 重保险罢了。”
秦月川斟酌片刻,放下心来。他平时也没什么忤逆男主的算,真要是因为恶毒任务起了什么冲突,以 青荼这具壳子的妖力来,唐暮云下咒基本就是伤他一千自损一千五,应该也不会走强制路线吧。
他量着撒了一地的汤汤水水,舔了舔嘴唇。虽然妖物不用进食,但这些混了唐暮云鲜血的灵蔬香气扑 鼻,倒是真的激起了他的食欲。
烦人。早知道刚才多吃点再变身了。
秦月川蹲在地上玩瓷碗的碎片,叮叮咣咣制造噪音。不一会儿就有几名女佣推门进来,手脚麻利地扫 起来。她们似乎对晃来晃去的狐耳和狐尾有些畏惧,秦月川便全数收了起来,也不作妖,老老实实盘腿坐在 床上。
房间回归整洁,女佣们出去了。
秦月川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等他醒来,天已经黑了,走廊里亮着灯,很是安静。
推开窗通了通风,秦月川百无聊赖,便在唐暮云的卧室里翻看起来。书架上放了些五行八卦的书册,混 杂着大学的古文教材,奇异又平淡,像是灵异领域的高人,也像个普普通通的男大学生。
衣柜也很普通,衣服多是常规款,简洁大方,散发着让人舒心的淡香。秦月川鼻翼动了动,觉得那味道 很是好闻,不知不觉越靠越近,把头埋进了衣服堆。
然后房门就被人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