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萤突然抱住他的腰,小声抽泣。

他不停抚摸她的头、她的后背,直到那瘦弱的肩膀不再颤抖。

“小姐,大夫来了。”写春在门外提醒。

扶萤推开他,直起身来。

他轻轻抹掉她的眼泪,在她脸颊亲了亲,披了件衣裳,遮住早已湿透的肩。

扶萤别开脸,抹了抹泪,带着凳子微微退开一些,朝外回:“进来吧。”

门开了,日光又照进来,大夫提着药箱进来,给李砚禧诊脉,又给他检查伤口。

“如何?”她低声问。

“还好,昨日挺过去就好了,伤口也在结痂了,不要碰水不要出汗,待伤口再长一长,每日换一次药便好。”

扶萤稍放心一些:“多谢,还请您隔个两日便来看一看。”

大夫点头:“小姐放心,我自会过来。”

扶萤转头又看李砚禧:“那你好好休息,我便先走了。”

“小姐慢走。”李砚禧直起身,目送她离去。

她走出门,又朝写春吩咐:“你帮我送大夫回去,再将这个给他。”

写春收了银子,回头又去送大夫,只剩扶萤往内院走。

春日了,草青了,树也绿了,府中的柳枝微微荡漾着,如同回到了婺州,她在日光摇曳的树荫下走,走着走着,泪便从轻薄的面颊滚落。

“姑娘……”转弯小道迎面而来的陌生男子微愕,稍稍避开眼,“姑娘为何一人在此哭泣?”

扶萤胡乱抹了眼泪,也别开身,让开路:“无事,公子过吧。”

男子看她一眼,匆匆路过。

扶萤正抬步要走,又撞上方兰漳院里的小厮。

“三小姐,小的是来给陶公子引路的。”小厮往前指了指,解释一句,见她双目红肿,也有些惊讶,“三小姐这是……”

她不想搭理方兰漳,连带着也不待见方兰漳身旁的小厮,蹙了蹙眉,快步走了:“与你无关。”

小厮抿了抿唇,心里有些不舒坦,但也不能不向方兰漳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