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一时错愕,下意识想道歉,结果却见男人蹙着眉头,高高仰起了头,喉结一滚一滚的。

夏时云:“……”

夏时云都写完两本了,余妄这才终于写完了一本作业,还是拖拖拉拉被主人打着做完的,不好意思地红着脸说:“怎么了?”

夏时云有些委屈地蹙着眉头,清润的嗓音也带着哑:“有点累,休息一下再做。”

当然最好是不做了,现在主流给孩子减负,家庭作业可以少做。

余妄还埋着头,但是很乖地说好。

夏时云塌下腰,伸长了手去勾床头柜的抽屉,探手一摸,拿到了抽屉里的香烟和火机。

余妄是不抽烟的,他讨厌烟味。

因为一闻到烟味,他就会想起泛黄陈旧的筒子楼,遮天蔽日的,烟酒味缭绕,他就了无生机地瞪着一双不讨喜的死鱼眼,扮演在潮湿角落寂寞生长的蘑菇。

且还是最无害的那种蘑菇。

没有毒性,可是很丑,是黯淡的灰白色,伞盖并不美丽,谁来都可以踩一脚,甚至不会有人升起把他给踩痛了的自觉。

因为蘑菇是不会说话的。

夏时云会抽烟,不过抽得相当少。

他也没有烟瘾,学会抽烟是在毕业后独自打拼、最忙碌、压力最大的那一年。

作为新人摄影师,即使师出名门,也积攒了很多实习经验,但始终没有建立起个人强有力的关系网,工作室也没成立,那阵子夏时云的时间恨不能一分掰成两分来用,行程基本上是没有空的。这也算是他和周泊航会离心的诱因之一吧,实在是聚少离多。

白天,他需要自己去堪场,要自己去维系客户。

沟通会是开不完的,有些小明星咖位不大,但是脾气不小,要求很多很杂,方案经常改来改去,前一秒确定的事项,后一秒就推翻了,且不给时间,立马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