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1)

所幸那枚子弹失了准头,打中的是容述的肩膀。

不多时,容林就离开了,病房里就剩了容述和谢洛生。

谢洛生扶了扶点滴瓶,公事公办似的,对容述说:“容先生,有事您可以摁铃,门外有护士,有其他不方便的,也可以叫我。”

容述看了他一眼,青年人穿着白大褂,身姿挺拔如竹,多了几分芝兰玉树的清俊,还有些不可言说的禁欲干净。

容述突然问他:“会有后遗症么?”

谢洛生道:“只要容先生好好将养,不会有后遗症。”

容述点了点头,客气地说了句多谢。他动了动手指,只觉整条手臂都泛着一阵无力又尖锐的痛。

容述住院了。

谢洛生心里藏了别的心思,如同雾里看花一般,自个儿还未捉摸透彻,可人大抵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嗅出了危险,再靠近,就要斟酌一二。

韩宿他们不知谢洛生心中迟疑,只当他是容述的戏迷,拿他开玩笑,说近水楼台,大可好好欣赏角儿的风采。

谢洛生顶年轻,性子却沉稳,由得他们玩笑,可闲暇时随意走几步,一抬头,人已经站在了容述的病房外。

谢洛生盯着紧闭的房门看了许久,进退维谷,将将转身想走,门吱呀一声开了,容述站在里头,看着谢洛生,脸上露出一点诧异。

谢洛生话快过脑子,说,“容先生,我来看看你的伤。”

欲盖弥彰。

容述目光落在他脸上,波澜不惊,只略略侧过身,道:“进吧。”

谢洛生看着容述的背影,懊恼地抿紧嘴唇,可心里又莫名地松了口气,抬腿跟了上去。

容述住的是医院里最好的病房,谢洛生来探过一回,后来再来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走得近了,谢洛生发现容述骨子里果真有几分娇生惯养的少爷习性,挑剔,又是住院的档口,不吃医院的饭菜,一日三餐都是容林从公馆里亲自送过来。

那一天,容林却没有来。

已过了晌午,谢洛生去看容述,一边给他换药。

他带了几支正新鲜的花,插在病房的花瓶里,花是白的,黄的,粉的,凝露带水,娇艳欲滴,病房里都似泛着几分生气。

谢洛生说:“林叔还没有来?”

容述淡淡道:“没有。”

谢洛生皱了皱眉毛,想起什么,说:“我听师哥说这几天都有学生游街,估摸着把路堵了,一时半会过不来。”

容述抬起眼睛,道:“游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