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也没辙,手覆在他腰上只敢轻揉,静静等他这“一会儿”。

“最近没复健?”

“嗯。”

“年后我和你去?”

“……不用,我自己会去,年前太忙了。”

江浔等他疼过一阵,才扶他起来,“到床上躺着,我帮你做做拉伸?”

平时江浔给他按按腰就算了,他这腰确实出问题的频率太高,经常坐都坐不稳,江浔搭把手不算越界。

可是,到床上,拉伸腿,就是另一回事了。

江浔要抱他,谢景珩不情愿地推了推,“不用,你管的越来越宽了。”

江浔半跪在地上,一手勾着他腿弯,另一只手护在他腰上,僵持着没动,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青予不也这样吗?”

“什么意思?”和叶青予有什么关系?

“他也会抱你、关心你,都是你的朋友,为什么我不可以?”

“不是吗?你在想什么?”江浔状似不解,看得谢景珩一时无话。

“按一下吧,别疼起来,明天一诺来吃饭。”

江浔真的,越来越会拿捏他了。

谢景珩突然想起提出质疑,“……你会吗?”

“会。”

“我先把笔洗了,现在不疼。”

“我一会儿洗,放回原位。”

……

江浔专门找医生学了一点理疗手法,康复训练也学了,但训练谢景珩肯定不愿意让他插手。

按摩和拉伸也更好操作,松松筋和关节,至少能让他舒服一点,少神经痛几次。

但没想到稍微拉伸一下,谢景珩就这么疼。

他学的时候帮不止一个患者做过拉伸,不管患者双腿是不是有知觉,拉伸都会疼,他不清楚这种疼是什么样子。

更没遇见有人疼到这种程度。

他一开始毫不怀疑自己的学习技术,以为是谢景珩疏于复健太久,越久越疼,越要及时拉开。

但现在,他怀疑可能真的是自己学艺不精。

江浔握着他的腿,隔着睡裤也能感觉到,那双腿又长又直却没有一丝生气。

谢景珩感觉不到,却被疼痛折磨得没法。

他自始至终没讲话,手却忍不住抓紧床单,手背上骨头凸起,快要刺破冷白的皮肤,薄薄的眼皮也被疼痛染得发红。

好像他们第一次做完,谢景珩力气耗尽陷在床上,但挑眉看他的时候像只傲气的小猫,直白又讽刺地说他技术太烂。

只是这次,谢景珩把半张脸都埋进枕头里,闷闷地说,“别皱眉了,疼不是你手法问题,我自己身体不行。”

江浔手上一动,他疼得发颤,江浔动作再次停住,把他的腿平放好。

江浔忍不住想帮他,手却堪堪悬在他身侧,不知道该落在哪,不知道他哪里疼,他搞不明白,“不是说…没感觉吗,为什么这么疼?”

谢景珩掀起眼皮看他,没回答。

他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就像他解释不了神经痛,疼痛流窜在脊背里,看不见摸不着。

他用疼得发虚的指尖碰了碰江浔无处下落的手,“继续做吧,做完就不疼了,给个痛快,别折磨我。”

江浔做完,力气耗尽的还是谢景珩,疼痛太消耗人精力。

他给谢景珩盖好被子,再进去送水的时候人已经睡着了。

他放下水杯没叫他。

第二天也没叫他吃早餐。

有时候江浔自己都搞不清楚该怎么才能让他好,谢景珩的身体哪哪都脆弱得让他心惊胆战,当吃早饭和多休息谢景珩都需要,他无法衡量该顾哪头,也不能强迫他兼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