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佟丽清理了现场,只能判到防卫过当,有期徒刑三年。

一锤落定。

旁听席的人很快散了,谢景珩坐在第一排角上的位置,撑着手臂松了松腰背,这纯木头的三面椅,椅背儿直上直下,坐得他难受,轮椅没停在手边,寸步难行。

谢景珩拧着身子回头看了几次门口,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像等家长来接的小孩。

“走了。”江浔从背后跑进来蹲下,直接捞腿弯抱他。

谢景珩一惊,但手臂已经勾上江浔脖子,“轮椅呢?”

“在门口,抱你过去。腰疼吗?”江浔放下他问。

“不疼,你能和佟阿姨见面了吗?”

“再过几天,判决正式生效后,我先送你回去吧,我一会儿自己去殡仪馆取我爸的骨灰。”江浔挡在大门风口,把他的外套拉链拉到顶,神色平静。

谢景珩捏了捏他的手。

“别担心,人都死了,”江浔挂上笑意,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唇有些凉,谢景珩没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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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浔第一次进殡仪馆,说不上现在什么心情,没有感觉悲伤,也没感觉解脱,就像他对爸爸的感情一样。

江震平时脾气不错,做生意的头脑也不错,很年轻就开了个小五金厂,钱不少,对兄弟下属也很义气。

他爱赌,不至于赌得倾家荡产,但这些年来,也有不少钱周转不开债主找上门的时候,佟丽不让他赌,两个人以前也吵过,但从江浔记事起就是江浔单方面打人了。

小时候江震打佟丽,他本能得想保护妈妈,连带着也被打。后来他大了,被打时开始回击,江震渐渐不当着他的面打了。

那天在麦当劳是江震第一次来找他,找他要钱,因为上次江震找他要钱他没给。

他确实没想过江震会直接找到京市,还能那么恰好,让谢景珩撞见了。

他自认为和江震没什么感情,比起被赌博的亲生父亲要钱,他更关心谢景珩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想。

他从小就深谙一些自我保护之道,尽管知道这种方法不太正确,但好在有效。屏蔽情感,就像给自己裹上一层透明的壳,既能看见外面,又能保证不被外界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