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晕吗?”江浔蹲在他面前。

谢景珩神色恹恹,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谢先生,”空姐站在包间门口,“给您拿了氧气瓶,现在帮您打开吗?”

“谢谢。”谢景珩把瓶子接过,熟练地打开,扣在自己脸上。

深呼吸一口,氧气吸入头脑和胸口都瞬间通透几分,舒服得发晕,他拿氧气面罩的手抖了一下,被江浔温暖干燥的手掌握住。

“晕机?”

“嗯。”

江浔拉过他的另一只手,按上某个穴位,轻微酸痛,但头痛似乎有所缓解。

他的手指瘦削而修长,净白的皮肤下能看见淡青的血管,被江浔握在手里,轻轻按揉虎口的穴位。

谢景珩向后靠在椅背,专心吸氧。

阳光照在他苍白的侧脸,黑长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氧气罩里的嘴唇随着呼吸轻微张合,吸了几次才恢复血色。

江浔抬头看着他,眉头久久未能舒展。

谢景珩只是偏过头,看向窗外壮阔的云层。

……

下飞机后要坐一段机场临时轮椅,临时轮椅对他这个受伤位置的人不太友好,偏偏江浔一路紧跟着。

“你能不能别跟着我,我来出差你来干什么?”

“陪你出差。”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江浔。”

“我想……”

谢景珩倍感无力,但是在看出江浔又要说“喜欢”那种话的时候,立刻伸手打断,“好了,别说了。”

也没别的词儿,谁教他怎么追人的。

从机场到酒店这一路换轮椅、上下车,他被江浔看的不自在,他的自尊心,本来就还没学会和这样的身体和平相处。

他看得出来,好几次,他的动作一不稳,江浔就想直接上手帮他,只是碍于他很抗拒,江浔没强求。

他订的酒店套房,江浔压根儿没提前订住处,来了在他同一家现订的,谢景珩这行程算是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挺气人的。

不过谢景珩没什么精力和他纠缠。

江城靠南,十月份还是夏天,天气闷潮,这几天阴天,不知道会不会下雨。

其实后天才开会,谢景珩怕自己状态不行,留了一天休息。

到酒店已经是晚上,江浔和助理回了自己房间,第二天没工作安排,他嘱咐陈特助不用来找他,就当放假一天,陈特助帮他安置好行李带上了门。

谢景珩上床就睡了,很累,身心俱疲。

凌晨四点,他按时翻身,一折腾就睡不着了,太阳穴突突直跳。

谢景珩索性起床,打开电脑看合作方案。

“滴滴”

电脑右下角显示有“一封新邮件”。

一个不认识的账号发来视频文件。

其实完全没必要理,可是鬼使神差,谢景珩点开了。

一段很短的监控记录,像是车间里,汽车前盖打开,一个中年男人拿着工具在里面摆弄。

谢景珩呼吸一滞。

这是谢承钧出事那天来的车,他永远忘不了。

警方判定谢承钧酒驾导致车祸,两死一伤。

尸检显示,谢承钧血液里有大量酒精,车是驾驶员本人操作不当导致失控,没有任何疑点。

只有谢景珩坚持说是车无故失控。

他当然可以确定谢承钧没喝酒。

变道时对面来车,刹车失灵。

两辆车撞击的一瞬间,他坐在副驾驶上。

下一秒谢承钧把他脑袋按进怀里,之后是巨大的冲击,碎玻璃,安全气囊,起火的车盖……

他从谢承钧怀里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