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下床,两腿间火辣辣地疼。是甄心,还穿着那条短而瘦的西裤,又丑又怪的,提着一只小塑料袋,里头是一管消炎软膏:“那个……我帮你涂一下?”
一天的委屈和愤怒积聚到了这一刻,张准冷冷地说:“插我一刀,再给我上药?”
甄心以为听错了:“你说什么?”
张准没控制住,吼了出来:“我说什么你明白!”
甄心反倒冷静:“我不明白。”
“你出去。”张准好像有许多话要说,又说不出口,兀自较着劲,这时门铃又响,甄心愤然打开门,一个和他一般高的小伙子,穿着休闲服背着运动包,看见他两眼一亮:“甄老师!”这家伙有一口白牙,很尊敬地鞠了个躬:“我是准哥的经纪人兼助理,叫我小邓就行。”
“小邓?”张准一瘸一拐迎过来:“你怎么来了?”
小邓关门进屋,把包往沙发上随便一扔:“丹怡姐给我打电话,让我立刻过来,”他一眼看见甄心手里的软膏:“哥你又伤了?”他很自然地把塑料袋拽过来:“你真行,拍这种戏也能受伤!来,我给你上药,伤哪了?”
张准看了甄心一眼,那张脸铁青着,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拳,一晃神的功夫小邓又说:“哥你等会儿呗,我先冲个凉,这一路热死我了。”
说着人就进了卫生间,甄心不敢置信地瞪着张准:“不让我给你上药,那小子就可以?”
张准想跟他解释,又不知道解释什么,这个节骨眼上,甄心的手机响了,不是《鳟鱼变奏曲》,而是A Fine Frenzy的《Almost Lover》,方炽的手机铃声。
“喂?”他接起来:“蕴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