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走路边抬胳膊擦了擦脑门,刚才干了半天活,手上已经脏兮兮的。
“该收拾的都给你收拾完了,破的那条胎我用旧胎给你倒了一条,上次从小虎车上换下来的,你回头跟他说声,就不收你钱了。虽然胎纹不一样,反正不在车头,对付跑着吧。”
老林给邱行拿了瓶水,又问他:“这次拉什么?”
“还拉木头。”邱行拧开水喝了口,说,“下个月给你结账,林哥,这月我剩不下钱。”
“你明年给我都行,谁催你了。”老林笑着说他,“你还是管我叫叔吧,听你叫哥我这么不习惯呢,以前都是我管你爸叫哥。”
邱行淡淡地说:“各论各的吧。”
邱行欠了老林不少钱,当初从他这拿了十五万还别人了,拆了东墙补西墙。
现在每次回来车也得扔老林这修,跑大车的没有一次能不收拾车。干重活的大家伙,身上零件得常换,就算没毛病也得敲敲打打地检修。
邱行两辆有些年份的破车,全靠老林帮他收拾着才能接着上路。当初欠的加上修车的,邱行一时半会儿也还不清。
“行了,赶紧走吧。”老林把钥匙扔给他。
邱行接过来揣兜里,说:“走了哥。”
早上七点之后货车不让走市区,邱行得在那之前走出去,去周围几个村里把货都装车上,然后拉着几十吨木头开上一千多公里。
几千公里的高速公路开起来就像没有尽头,然而邱行已经这么跑了三年。
可邱行今年也才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