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2 / 2)

窠臼,唯独眼前这幅不太一样。

画上是一座被云雾笼罩着的无名山,之所以说它不太一样,是因为和其他作品相比,这幅画的笔力实在过于浅薄,山太矮、雾太白,不伦不类,业余得不能再业余,连画家的署名都被人用什么尖锐的东西用力划烂了。

十七看了一会儿,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个打火机,“啪嗒”一声打着了火。

直到跃动的火焰移动到画框下,栾景汀才反应过来他竟是要把这幅画给烧了。

“你做什么?!”她连忙压下十七的胳膊,惊诧道:“这是你父亲留下的!”

父亲。

多陌生的称呼。

十七没多意外,弯着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笑了下,“是他的啊。”

栾景汀眉心紧皱,下意识用了长辈的口吻训斥,“我知道你刚回来,对栾家没什么感情,对你父母也不了解,但你既然成了这儿的大少爷,那就该遵守这里的规则。”

顿了顿,她语气柔和了些,劝说道:“今天的事我会帮你跟爷爷解释,但傅家要找的人,你还是早些放了。”

“要是我偏不放呢?”

十七笑了笑,“姨母又能把我怎么样?”

大概是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喊自己,栾景汀浑身一震,当即慌乱地别开脸,否认道:“你该喊我姑姑!”

她这样动摇仓皇,十七却并不在意,仰头自言自语道:“我总记得这里有一座山。”

“小时候,她每次想把我扔掉,都会牵着我站在这座山前看很久很久,看的时间越长,下一次出门她就会把我丢得越远。刚开始我常常记不住教训,以为她只是不小心把我忘记了,后来所有人都说她是个疯子,连我偶尔也觉得她真的疯了……”

他说到一半便停下了,目光仿佛透过这幅画,回到那个小小的身体,女人满是血痕伤口的手紧紧攥着他,流泪也不敢挣扎,一次次仰头站在这座仿佛要把人吞掉的大山前。

可山从不回应他,母亲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