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注视下,嘉宁公主由两位女官簇拥着走了出来。
大家纷纷回了神,对嘉宁公主行礼,姜静姝刚酝酿好的泪意也生生压了下去。
嘉宁公主今日恰好穿了姜静姝献给她的那件冬衣。
衣衫上的梅花同这场宴会的主题格外合适,引得众人侧目。
而头顶的俨然是跟姜静姝头顶一样的鸽血红宝石头面,只是宝石更为硕大华丽。
祝南枝察觉到了这一点,脸色顷刻间变得格外精彩。
她这时候心中只有一个期望,那便是嘉宁公主方才没听清自己说了什么。
她怎会知道嘉宁公主戴了跟姜静姝一样的宝石?
只有此刻,她格外懊悔自己为何又忘了姑母的嘱托,感情用事。
嘉宁公主本就不喜欢她,如果再因为此事心生怨怼,她简直恨不能将姜静姝这个罪魁祸首杀了泄愤。
尽管心中恨意翻涌,祝南枝的面上却不敢露出什么表情,只是将头垂得很低,面色苍白。
刚才还颐指气使的,现在倒是老实。
嘉宁公主看着她这幅前后反差格外大的模样,只是冷笑着挑了挑眉,“侧妃方才说,这红宝石步摇戴上像什么?再说一遍。”
女人的话不怒自威,惊得祝南枝浑身一颤。
“妾身,妾身只是说她,她配不上这红宝石步摇……”祝南枝嗫嚅着,声音愈发小,几乎消散在空气中。
嘉宁公主风眸微眯,“这步摇是本宫赏赐给她的,本宫觉得她配得上,她便是配得上。
怎么,侧妃在王府一手遮天惯了,到了这公主府也想给本宫立规矩?”
“妾身怎敢!”祝南枝的声音发颤,即使是从前被裴景曜责罚,姜静姝也没见过她这样恐惧的模样。
“公主莫要听信她的话,妾身敬重公主,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嘉宁公主听了她的话,哂笑一声,“敬重我?这步摇是我让姜良妾戴的,你当众苛责她,可是为了给本宫个下马威?”
祝南枝格外不情愿地跪在地上,身型僵硬,吐出每个字都带着颤音,“妾身并无此意,绝无此心。”
“你这样善妒,连本宫都不尊重,本宫如何能让弟弟把偌大的后宅交给你管教?”
见嘉宁公主竟然当众如此说她,祝南枝的声音带了哭腔,“妾身怎敢不敬重公主?当初姜良妾入宫穿了公主的宫装,妾身知道后立刻便找了织金锦,让她为公主做件成衣谢恩!
若不尊重公主,妾身何必做这样的事?”
一说此事,她便想起了那个容乔,连当下说错话的恐惧都忘了个干净,竟然又告起状来,“倒是永昌侯府的容小姐,明明知道布料是给公主做衣裳的,还当街损毁,只因知道是妾身赏赐下去的东西!”
她说得痛心疾首,嘉宁公主略挑了挑眉,“果真如此吗,我倒是从未听你说过。”
嘉宁公主的话说得没头没尾,祝南枝的脸上浮现出了不解,然而很快就变成了讶异。
只见一个少女身着金妆花缎袄,配缕金百蝶穿花云锦裙,笑意盈盈地从嘉宁公主身后不远处走了过来。
“侧妃娘娘,好久不见。”
正是祝南枝口中的容小姐,容乔。
众人陷入了静寂,似是都不愿弄出声响,生怕错过了这场好戏。
祝南枝深吸了口气,脑内一阵晕眩。
她早就知道容乔为了嫁给裴景曜日日纠缠嘉宁公主,早该想到容乔也在此处的。
只是方才被吓得没了主见,什么话都敢乱说。
容乔在嘉宁公主身畔站定,面带不屑地睨着跪在地上的祝南枝。
她比嘉宁公主出来得更早,只是见祝南枝在这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