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教训妾身便罢了,这可是侧妃的赏赐……”姜静姝的肩膀微颤,俯下身想将残损的锦缎拼接在一起,然而又怎能拼得上?
她于是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容乔,语气柔中带刚,“如今这织金锦被小姐破坏,请问妾身该去何处,找一匹一样的制作成成衣献给嘉宁公主?”
“你……你……”
容乔在那你了半天,咬牙切齿道,“你少惺惺作态,方才你的下人弄脏本小姐衣裙的帐还没跟你算呢?”
说罢,她怒目看向流萤。
流萤吓得缩了缩脖领。
姜静姝挡在流萤身前,从容地看向容乔,态度恭敬,“那,是否妾身听从小姐的话为你擦拭干净衣裙,小姐就能让妾身的织金锦恢复如初?”
姜静姝的态度实在恳切,可容乔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怎么可能能把坏掉的布匹恢复原状,她又没有仙术,这女人分明比她更会刁难人。
容乔一口否认,“什么恢复如初,分明就是你自己弄坏的。我难道还会故意,故意弄坏你的布不成。”
因为不知如何是好,容乔干脆耍起赖来,“你说是我弄坏,又有什么证据!”
姜静姝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得一道冷清的男声插入二人中间,“容小姐。”
方才面对容乔刁难都无波无澜的心脏,几乎是顷刻间被人紧攥。
姜静姝吓得后退了两步,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对上了沈书忱的视线。
那是个耐人寻味的眼神,令人捉摸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谁啊!”容乔不耐烦地转头,在看到沈书忱之后面色缓和了些许,“沈大人找我有何事?”
“无事,只是此地地处闹市,容小姐是侯府贵女,如此大闹,其他人……都在看你呢。”沈书忱的嗓音如同他这个人一般冷冷清清的。
这句话并未偏袒二人中的任何一个,经由他这么一说,二人才看到胭脂铺子的周遭已经驻足了几个人看这场闹剧。
见容乔的面色逐渐难看起来,姜静姝趁机添了把火,“小姐,妾身只是王爷妾室,你却是王府贵女,如此对你的名声实在是不好。”
“你还说,若不是你!”容乔一时间气结。
听见她提起“名声”二字,容乔便生气。
她因为跟大哥一起被拉到刑部,已经成了京城中贵女们的笑谈。
永昌侯也因为在朝堂上被裴景曜说得没有还手之力,被气得只能回家抓住他们二人一同教训解气。
她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如今又被别人看到自己在大街上跟姜静姝这个妖姬拉拉扯扯……回去岂不是更要挨骂。
想到这,容乔也顾不上让姜静姝给她擦拭衣裙争这分颜面,“本小姐今日便饶了你,滚吧。”
她转身就走,姜静姝却不放过她。
这是个颇好的时机,姜静姝想借着这个侯府大小姐不愿当众出丑的时机,好好敲她一笔。
“小姐留步,侧妃娘娘赐的织金锦如今变成这幅模样,妾身实在无法回去交差。”姜静姝掀起裙摆跪在地上,面容恳切。
“都说了,你没有证据证明是我……”说话间,容乔环顾四周,方才见到她扯坏锦缎的人正在窃窃私语。
“算我倒霉做善事,赏给你一匹织金锦便罢了!”她头也不回,背对着姜静姝愤愤道。
说话间,她的心都在滴血。
织金锦是贡品,就连他家一年内也分不到几匹,今日竟然因为这个妾室的碰瓷要给出她一匹!
姜静姝这个妖姬简直就是生来为了克她的!
容乔恨恨的想着,本以为这女人会对她千恩万谢着见好就收,不成想身后又传出了为难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