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恭送王爷,恭送白贵妾。”姜静姝朝着二人的背影行礼。
她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缓缓直起了身躯。
有趣。
她不惊讶于裴景曜听闻白贵妾因自己才咳疾加重的无动于衷。
而是更惊讶于,白贵妾能不惹他生厌,便将人带回自己那。
裴景曜这样冷情冷性,位高权重的人,对女子的兴趣是远远及不上对权谋的兴致的。
他显然不喜欢骄纵女子,而更偏爱貌美柔婉的解语花,白贵妾恰巧完美符合。
且裴景曜有愧于她。
这样的男人,无需得到他的真心,只要有三分爱意加上点愧疚,足够保白贵妾一辈子荣华富贵了。
白贵妾来找自己的日子也很巧,恰好便撞上了裴景曜来看她,像是未卜先知似的。
且女人今日那副模样,还搬出了昔日伺候裴景曜的情意,让她连挽留的理由都没有了。
深宅后院中的女子,能好好活下去便没一个是简单的,姜静姝并不认为自己想多了。
她看着皓腕上的那个手串,摩挲了半晌,便摘了下去递给流萤,“收在我的妆奁里。”
“小主,这样漂亮,您不戴上?”流萤接过那串血玉髓,放进了妆奁,还是忍不住好奇道。
姜静姝摇了摇头,“不必多问,明日,我们早些去领王爷的赏赐。”
……
第二日,姜静姝带着流萤早早去了内务司找总管事领王爷的赏赐。
内务司在前院,过去要经过西角门。
路过假山时,她听到了吵闹声,不由得蹙起眉。
“就是你偷的,不要脸的下作东西!”
这声音她有点耳熟,昨日她刚听过,是白贵妾的贴身丫鬟琥珀。
她的话后紧跟着一个怯怯的女声,“不是我,我是冤枉的……”
姜静姝微蹙起眉,按下了想去一探究竟的流萤,“避开吧,我们绕路。”
她现在连自保都成问题,就不要再多管闲事了。
她不知道裴景曜为何偏要自己来领赏,如今到了内务司才知晓是为何。
食盒中盛着一个素净的白玉碗,里面盛着盏燕窝,是刚煮好的血燕,还冒着热气。
血燕这样珍贵的东西都是供着宫中贵人的,她即使是在丞相府做大小姐也不能日日都吃。
“王爷是见小主病着,才赏赐了血燕,是其他贵人都不曾有的。”吕总管站在一旁说。
吕总管是内务司的内务总管,也是整个王府的总管事。
他身上没有其他得势下人的趾高气昂,反而对姜静姝格外尊敬。
“谢吕总管了。”姜静姝吩咐流萤给他赏钱。
“小主折煞我了,你是王爷的贵人,我只是个下人。”吕总管接过赏钱,没有看一眼就装进了口袋中,脸上始终带着有礼的笑。
姜静姝拿着那赏赐回去时,想到了从前相府的日子走了神,一直跟着流萤走。
流萤觉得那几人应当早就闹完了,照旧走了近道,又经过了假山那边。
然而回如芷阁时,小丫鬟们竟还聚集在那。
这回二人将那边的两个小丫鬟看了个清清楚楚。
一个是白贵妾身边的琥珀,另外的姜静姝不曾见过,不知道姓名。
琥珀哪还有昨日面对王爷唯唯诺诺的模样,她用力踹了地上的的小丫鬟一脚。
“别以为趴在那装死就有用!我这就回禀了白贵妾。
若是知道你偷盗她的紫芝出去卖钱,白贵妾就算心善,也定要活活打死你!”
被踹在泥泞里的小丫鬟呜咽着争辩,“我没有偷贵妾的紫芝,拿了药材我就直接去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