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太皇太后其实并非祈福,而是身体有恙?若是身体不好,有什么难以整治的隐疾,不如也说给我们南绍之人,毕竟南绍有巫医秘术,说不定能诊治大雍都无法诊治的病。”
“诅咒太皇太后,使者是何居心?”
不等裴景曜发作,姜静姝先出声道。
昨日还会给他们台阶下的温柔皇后突然呵斥,裴景曜也开了口。
“放肆,太皇太后的身体,岂是你能够揣测,管好你的嘴……免得,祸从口出,耽误归程。”
裴景曜的话说得轻描淡写,然而带着十足的威慑。
“陛下息怒!臣只是,担心太皇太后,绝无他意。”
使臣被他话中的明显的警示吓到,连忙下跪认错。
阿史那苍也立刻躬身行礼:“陛下息怒,是我管教不严,他也是因为担忧,言辞才失了分寸,请陛下恕罪。”
裴景曜沉默不语,没让那使臣起身,气氛瞬间变得僵持。
这时,姜静姝开口,打破僵局:“陛下,关心则乱,这位大人,想必也是因为体贴太皇太后,才言语急切。”
说着,她看向阿史那苍和安远公主,继续说道,“你们放心,太皇太后身体康健,至于不见客,是太皇太后年事已高,喜好清净,闭关时不愿被俗事打扰,你们何必强人所难?
公主思念母亲,但也要顾及太皇太后本人的意愿才是。”
姜静姝这番话,无疑是给众人一个台阶下,将使臣无理的话定性为“关心则乱”。
话已至此,即便他们并不知道,不见人是不是太皇太后本人的意愿,也只能作罢。
“谢皇后娘娘告知,皇后娘娘说得极是。”阿史那苍垂头,声音恭敬。
“起来吧。”
裴景曜淡淡地让使臣起身,使臣如蒙大赦。
阿史那苍自然也不敢再提见太皇太后之事。
他们多次试探,确定了姜静姝和裴景曜心意已决,此事再无转圜余地,只能无奈离去。
就在南绍众人即将离殿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安远公主身形突然摇晃,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直直地朝着地上掉去。
“母亲!”阿史那苍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安远公主,方才的镇定从容荡然无存,脸上满是真切的担忧。
姜静姝也站起身,快步朝安远公主那边走去。
她看到阿史那苍怀中的安远公主面色惨白,额上冷汗涔涔,双目紧闭,身体还不断抽搐着,与从前太皇太后旧疾发作时的症状别无二致,显然绝非伪装。
“快,快传随行医师!”阿史那苍紧抱着怀中的安远公主,焦急地对身后的侍从喊道。
“母亲!”阿史那云眼眶瞬间泛红,朝着安远公主扑了过去。
“把公主带下去,带回府上。”阿史那苍示意他们,这个妹妹在,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
哭喊的阿史那云被带了下去,南绍的随行人员也乱作一团,有人跑去传话,有人则手足无措地呆立原地。
姜静姝看着安远公主的病态,心中既担忧又疑惑:安远公主在京中这些日子都好好的,为何此刻突然发作?
难道,真的是因为不能见到母亲,受了极大的刺激?
“皇后娘娘!”阿史那苍抬起头,眼中满是焦灼,“母亲本就有旧疾,到了南绍后,因为水土不服,发作得愈发厉害,从前服用的药都没了用处。
如今只有用南绍特产的雪顶莲才能压制,请陛下与娘娘行个方便,我们要立刻离去回公主府。”
“这里到公主府还有段距离,公主身体要紧,自然应当立刻诊治。”姜静姝说着,语气也略微急切,“先请我大雍的太医为公主诊治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