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侯府落到今日田地,皆是咎由自取,她的兄长……”

裴景曜顿了顿,看着姜静姝:“你也知道了,对吗?”

姜静姝迎着他幽深的目光,点了点头。

“胆敢染指宗室皇亲的正妃,还那般明目张胆,没有直接将容棣刺死,不过是为了保全皇室的颜面。”裴景曜的眼神阴冷,“清河王,自会好好招待她兄长。”

比起不屑于伪装的裴景曜,清河王那样看着温润谦和之人更加深不可测,连亲手杀死青梅竹马正妃之事都做得出,会对容棣如何……

姜静姝都不敢去设想。

“还有便是,永昌侯贪污的案子证据确凿,并非一个女人在耳畔说两句话就能更改。”

他的话说得斩钉截铁,不留情面。

姜静姝自然知道,容乔想通过入宫来挽救家族的算盘,从一开始就打错了。

裴景曜本就是个冷情冷性之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更改国家大事的决议。

姜静姝眸光微敛:“陛下,所以臣妾并未答应。只是她怕是不会罢休,可能还会去求嘉宁公主。”

裴景曜发出一声冷然的笑,他端起姜静姝面前那杯尚温的茶水,抿了一口。

“她不罢休又如何,这是朕的后宫,她进不来。你安心养胎便是,朕会吩咐下去,不再让她,还有其他心怀鬼胎之人进宫烦扰你。”

“这些不必要的人与事,你今后,都不必理会,若是他们胡搅蛮缠,便叫他们来找朕便是。”

他的话让姜静姝心中稍安,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陛下,那选秀之事……”

她问这话自然不全是出于嫉妒跟试探,而是她身为皇后,若是选秀自然也要参与,所以想知道具体时间。

裴景曜将茶杯放下,转头看向她,漆黑的眼眸目光深邃。

他沉默片刻,似是在斟酌:“如今朕刚登基,百废待兴。

北疆异族蠢蠢欲动,南境,虽然已将叛军主力部队剿灭大多数,但仍然有隐患,他们欲与南绍勾结,南绍早就不想再与大雍交好,同样蠢蠢欲动。

朝中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此时广纳秀女并非良机。”

他没有停顿,也没有有意安抚姜静姝,反而更像是在平淡地阐述事实。

姜静姝安静地听着,裴景曜看着她恬静的面容,心下微动,安抚地将姜静姝的手收紧。

话语又平添了安抚意味:“更何况,你现在有孕,朕不希望那些事再重演了。”

姜静姝知道,他指的是府内白贵妾想谋害她、沈初念也下毒害人之事。

这些女人频频下毒,已经让裴景曜有了十足的戒心,如今姜静姝有孕之际,他不可能让许多女人进入后宫打扰。

“待你腹中的孩子降生,朝中安稳,再谈及选秀之事吧。”

这番话让姜静姝的心平静了许多,她将头靠在了裴景曜肩上:“臣妾悉听陛下安排。”

感受着肩上柔软的触感,裴景曜眸色微柔:“礼部昨日便为你呈上了封后大典的流程,看了吗?可有什么想法?”

提及封后大典,姜静姝立刻想到了昨日礼部送来的册子,流程写得很详尽。

不仅没有因为刚改国号、国库空虚而懈怠,反而比其他朝代皇后的仪式,都还要更加郑重。

“臣妾看了,流程很详尽,只是觉得过于繁复铺张。如今国库并不充裕,应当予简单为宜。”

她知道裴景曜会反对,于是抢先道,“只是减少些不必要的仪式,并不有损皇室体面。陛下对臣妾有这份心,臣妾已然十分动容。”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裴景曜微微挑眉,对她的提议来了兴趣:“那你觉得哪些地方可以精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