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面色冷凝,姜静姝将手覆在他的手背,示意他无需多言,
她驻足,转头看着太皇太后:“臣妾是皇后,而您,只是个不会为后世任何人所知,也不会被任何人记住,甚至都无法葬入皇室陵墓的长辈罢了,臣妾的今后,便不由您操心了。”
她特意加重了“长辈”二字,而非太皇太后这个尊称,便随着裴景曜走出慈宁宫。
出门前,她深深看了宫内的太皇太后一眼,将她的颓势尽收眼底。
她知道,此生可能再也不会见到太皇太后了。
回宫中的路上,姜静姝沉默不语。
“你有心事。”
“臣妾只是在想,当初太皇太后是皇后的通房丫鬟,却能一己之力做到如今的位置。原本可以安享晚年,偏要替裴珩担下罪责。”
裴景曜冷笑,似是想起了儿时,只是眼神微冷。
“她只是个通房丫鬟,却先于皇后生下了嫡子。从那之后便为了权势处处算计,皇后贤良不与她计较,她却直接伙同儿子,一起害死了皇后和太子母子。”
“朕当初年幼时,曾经遭她处处排挤,就连朕绝嗣,也是被他们下了慢性毒药。如此歹毒狠辣之人,不过是作茧自缚,咎由自取罢了。”
他缓了缓,看向前方,姜静姝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满目的红墙琉璃瓦。
她忽然便想起了刚从中人府出宫的那日,也是这样阴沉的天色,这样的红墙琉璃瓦,一样沉重的心情。
“权力与阴谋,最易让人忘记本心。”她听到裴景曜低声说,“但朕不会重蹈她的覆辙。”
姜静姝点了点头,她知道裴景曜一定不会。
从前,即使是权势滔天的摄政王,他也始终保有那份少年般的赤诚热忱。
天生便始终掌握着权力之人,又怎么会因为突然得到了更多权利就迷失自己呢?
回到宫中后,姜静姝休养了几日,便开始筹备封后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