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姜静姝从梦中惊醒,额头布满冷汗。

她打量着四周,裴景曜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房中只有流萤守候。

见姜静姝醒来,流萤立刻上前,端来一杯安神的茶。

“王妃,方才奴婢就一直看你皱着眉头,也不敢将你叫醒……您是不是做噩梦了?”

姜静姝粗喘着气,点点头。

喝下安神的茶,她不安的情绪被压了下去。

“我梦到了幼时的事......”

见她脸色好转不少,流萤总算是松了口气,“只是梦而已,王妃不要害怕,霍大夫说你需要静养。”

说着,流萤突然露出了个笑来,想逗她开心,“王妃,王爷可是一直守着你呢,刚刚才有急事才离开的,临走前还特意嘱咐了奴婢好好照顾你!”

“真是贫嘴。”

姜静姝说着,突然想起梦中的那个剑穗。

她吩咐流萤从妆奁的底层取出一个精致的绣花布袋,打开后,露出一个精巧的剑穗。

剑穗上的刺绣已经有些陈旧,但仍能看出其上绣着一轮明月和几颗星辰的图案,绣工精美非凡。

“这是父亲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了。”姜静姝轻抚着剑穗喃喃着。

她身上原来的那些裴珩所谓的“俗物”,全都在宗人府那三年为了打点送出去了,这个剑穗之所以能留下,也不过是因为不值几个钱罢了。

流萤好奇地凑近看着,“王妃,这剑穗的图案好生精巧,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所有。”

“的确,只是,我记不清父亲为何要送这个给我……”

正当姜静姝仔细端详着剑穗时,外面传来了齐齐的行礼声。

她转头见到裴景曜推门而入,见她已经醒来,面色稍霁。

“你醒了,感觉如何?”裴景曜缓步走到她的床前。

姜静姝将剑穗放到一旁,叫了声“王爷”。

裴景曜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落在那精致的剑穗上,脸色骤然一变。

“这是……”

他伸手拿起那个剑穗,端详着上面的图案,“你从何处得来的?”

姜静姝被他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不解地回答:“这是妾身父亲给妾身的,从小就带在身边了,怎么了吗,王爷?”

见裴景曜还在看那个剑穗,姜静姝的心中有些不安,“王爷,这剑穗有何特别之处吗?”

裴景曜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当年本王遭遇埋伏重伤,昏迷不醒,被送到了医馆诊治。醒来时,手中紧握着一个剑穗与这个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姜静姝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裴景曜点点头,眼神复杂,“醒来时,本王便看到了沈初念跟她的随从,她告诉本王,是她救下了我,至于这个剑穗,她说……不知道来自何处,应该是偷袭本王的人的。”

“当时本王便疑心,这样的绣工,这样的图案,怎么可能是匪徒随身携带的。”

一个大胆的猜测顿时浮现在了姜静姝的心头,又或许,不只是猜测。

“王爷的意思是,当年救您的人,可能是我父亲?”

裴景曜没有答话,只是攥紧了手中那个破旧的剑穗。

若是沈初念真的没有救过他的性命,那他所忍耐的这些事,都通通成了笑话。

“的确,此事很蹊跷。当初她不过是个孩子,为何会无端出现在城郊救人……而且,身边只有一个丫鬟,连侍卫都没有,是如何将本王带到了医馆……”

当年没有在意的疑点逐渐涌上心头,裴景曜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若是其他人,姜静姝可能还会觉得是被冤枉,但沈初念便真的说不准了。

“若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