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顾着远处的侍从没再上前,声音放低到了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大小,“阿姝,你生朕气了。
朕知道你钟情于朕,气朕将你赐予他人,可朕也是为了你好。唯有如此你才有机会能配得上朕。”
姜静姝觉得他未免荒唐,“陛下慎言,现在青天白日,陛下便当着妾身的面发起梦话来,妾身实在不知如何应对。”
“别装了,朕知道你定日日都在念着朕。”裴珩只将她隐忍不发的表情当做了欲擒故纵。
姜静姝觉得呼吸一滞,她从前怎么就没发现,裴珩是个这般自命不凡的蠢货。
“陛下,妾身日日念的是《女诫》还有王府规矩。”她回道。
想起了方才太皇太后的话,她勾起个浅笑继续说,“妾身还未谢过陛下给我这个恩典,让我从宫女成了贵人,谢陛下,陛下的恩典妾身没齿难忘。”
见她这副阴阳怪气的模样,裴珩心中只觉得窝火,怒道,“姜静姝!”
“妾身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让陛下这般肝火,妾身惶恐。”
姜静姝做出害怕的模样退后,眼神却像无声的利刃。
她一点也不惶恐,裴珩想让她勾引了裴景曜做他的刀,还未挥刀前怎么会先废了她?
裴珩收起了厉色摇头,“你如此,朕不怪你,毕竟的确是朕给你了这般造化,让你能体面地活着。
而你一再骄纵放肆,也不过是为了引起朕的注意罢了。只要你为朕好好做事……”
裴珩不顾她的抗拒又上前,说话间,他的视线黏腻如蛇信般游走在她领口,如玉的白颈上有几处红痕。
“他竟这样对你。”他挤出个冷笑,“你也真是不知廉耻,任由别人作践。”
那是谁将我送上了裴景曜的床,任他“作践”我的?
如今现在说这样的话,是否有些太过可笑?
姜静姝在心中冷笑,却无法将这话说出口。
裴珩还在向前步步紧逼。
太近了。
她拢紧了衣领后退半步,然而裴珩竟旁若无人般想去触碰她的脖颈。
她抬起手摸到了发间磨得尖锐的银钗这是她磨了用来防身的。
裴珩不配与她玉石俱焚,但是若他还将她当成从前那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侍女,执意碰她,她绝不会遂了裴珩的意。
心中黑压压的思绪涌动,正僵持间,耳后传来了一道冷冽低沉的男声。
“陛下靠臣的女人这样近,是有什么心事吗?”
第11章 吃醋动杀心
裴景曜着玄色蟒纹朝服,腰间的腰间墨玉螭龙带压着柄长剑朝着这边走来,身上的肃杀之气即使穿着华服也难以遮掩。
王爷!”姜静姝心下一惊,裴景曜本就对她跟裴珩的过往芥蒂,如今见她同裴珩一起,只怕更为恼火。
她连礼数都顾不上,毫不迟疑地缩到了裴景曜身后,小心地抓紧了他的衣袖。
“皇叔。”裴珩身形僵硬,看着来人堆上了清朗的笑,“你怎么会来此处?”
他靠近的手还未来得及收回,被裴景曜生生用剑鞘压了下去。
宫中不可佩剑,这剑还是裴珩方才赐的,然而裴珩无比后悔此举。
裴景曜眼中仿若淬着寒冰,让他担心下一刻这剑便会出鞘劈向他。
玄色的衣袖抬起,护住了身后的人,裴景曜垂头睨着裴珩,竟将他生生逼退半步。
退在一旁的侍卫见到此状,立刻都涌到了裴珩身畔,将裴景曜团团围住。
“够了,朕在同皇叔谈话,下去。”裴珩呵斥。
面对着那些侍卫,裴景曜毫不在意,“陛下与我的侍妾在此如此亲昵,反而要先质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