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再开始,这边地势低,一旦存了水,邱行和林以然今天就从这走不出去了。
雨势越来越大,邱行在车上坐了几分钟,突然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林以然心里一惊,见邱行顺着车一侧,抬手一个个把钩子都解开,绕着车侧走一圈,把绳子都抽了下来。
邱行跳上车后厢,踩着围栏上到车顶,开始卷苫布。
里里外外扣了两层苫布,就是因为板皮怕雨,木板都是经过晒干的,是干材。被雨一泡就容易发霉,用不了了。
从北方拉过来的这一车一级板皮二十几万,这么在暴雨底下浇着,老板眼皮都跳了。
他披着雨衣过来车下喊邱行,让他把后厢甩到棚子底下,说:“你倒进来,现在就卸,现在就卸!”
老板在用方言骂人,邱行也不管他,卷完苫布收完绳子,邱行从车上跳下来,把后车厢倒了进去。
老板喊来工人,骂骂咧咧地一直在说着什么,邱行在车里坐着,当听不见。打成捆的板皮卸起来很快,传输带一架上,两个小时就能卸完。
林以然虽然不能完全听清,可也知道老板在骂邱行,而且骂得挺脏。邱行无所谓,林以然看起来却很不高兴,绷着脸。
邱行已经换了干衣服,靠在椅背上倚着休息,他坐得比林以然靠后,他枕着椅背从后面看她,林以然感觉不到。
邱行看着林以然瞪着那老板的方向,眉心蹙着,愤怒之下眼睛都比平时亮一点。
邱行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接着转过头去,闭眼像是睡了。
邱行不用跟这边老板结账,最后一捆货从车上卸下去,邱行一分钟都没等,直接把车开走了,甚至后车厢的围栏和厢门都没关。
雨已经下得非常大,越晚走就越可能出不去。
明明还是下午,天色却像已经到了晚上。有的路上已经开始积水,邱行的车只能画着曲线走,得避开土路上的坑。
空车要比刚才满车时好开很多,没那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