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作战服的年轻男人同他们擦肩而过。一刹那，阿吉看清了对方的脸，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

他下意识想跟唐令什么，思及基因者古怪的能力又强忍了下来。一直等到双方拉开一定的距离，才低声跟唐令咬耳朵。“阿令你看到了吧？刚刚那个男人穿着集团的作战服，又跟韩为长得有点像，是不是就是韩为他弟？”

集团的调查队被韩为拉来当苦力不是秘密，而韩瑜在调查队里对穆明辉来也不是秘密。担心阿吉不经意惹到集团的人，来之前穆明辉没少对阿吉耳提面命，让他记住集团的每一个人。

“是吧。”唐令一直没见过韩瑜，不太确定。

“我不喜欢集团的人。”阿吉继续压着声音道，“你注意到他刚刚看我们的眼神了吗？好像我们是什么野蛮人一样。集团的人都这样，每次到青古拉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叔都要烦死了。”

唐令回忆着刚刚疑似韩瑜的眼神，但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五身上，没太注意什么样。

“起来，韩为人品其实挺不错的，顾主任谷队长他们也都挺好。”阿吉实事求是地，“我以前不喜欢韩为，是因为沉默团跟青古拉是对嘛。阿令你知道的”他轻轻撞了撞唐令，唐令忍笑点点头。

“但我叔也了，沉默团的人没有那种看不起人的样子，在沉默团眼里，荒野上的人也是人，和集团一样的人。”阿吉到这里突然轻轻咦了一声，“我叔这算是在韩为和沉默团的好话吧？”

唐令呆了呆，蓦地笑出了声。

夜风中，已经走远的韩瑜听着笑声，眉头微微皱起。他的基因能力让他能捕捉到很远处微的动静，因此阿吉以为的“安全距离”其实并不安全，只是他懒得跟一个荒野流民计较。

别看青古拉已经是荒野上数一数二的势力，但在集团的人眼里，不过是一堆拿枪的流民而已。

韩瑜听到他们讨论自己，特意忽略了后面的话，想也知道能什么，韩为的弟弟？韩瑜冷哼一声，就像是他没有自己的名字一样。

集团是这样，荒野上还是这样。

韩瑜有些烦躁地踢了踢脚边的积雪，不知不觉离开了广场的范围。回头望去，广场上亮起昏暗的油灯，勉强照亮着还在等着领取蘑菇饼的奴隶和流民。更远处星空号灯火辉煌，有沉默团和青古拉的人进进出出，多半还有调查队的人。

他想起调查队成员对韩为的推崇，想起他们上午一个个兴奋地从飞艇上跳下去，下午卖力地帮着沉默团稳固这里的统治，差点连调查队来雪山的目的都忘得一干二净。

莫名其妙的，表哥和调查队的人就跟在了韩为身后。从西南边境到荒野，韩为好像总是能蛊惑人跟着他，达成自己的目的。

在这个远离集团熟悉的环境，远离熟悉的人的荒野，韩瑜承认他就是嫉妒，嫉妒韩为

“谁？谁在那里！”

夜风中，有轻微的扣动扳的声音响起。韩瑜第一时间握紧枪，朝着路边一个好似随时都会坍塌的铁皮窝棚看去。这里已经远离广场，更靠近避难所的边缘。没了金碧辉煌的神庙，在稀薄的月色下，一个又一个摇晃着的铁皮窝棚紧挨在一起，好像一条怪异扭曲的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