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潮？”

老人点点头：“虫潮多发生在夏季，夏季也是虫子的繁殖季。繁殖时虫子需要大量的能量，靠日常猎食肯定不够，各种各样的虫子就会聚集在一起，朝着避难所袭来。”

对荒野上的各个避难所来，时不时出去围剿虫穴，一方面是补充肉食，另一方面也是减少虫潮发生的风险。毕竟要是平时都把虫子围剿干净了，遇到繁殖季虫潮想聚也聚不起来。

“如果在荒野上遇到虫潮怎么办？”唐令想象着老人的情景问。

老人沉默：“只能等死罢。”

“那现在荒野上大概有多少种虫子？”

“谁知道呢。”老人摇摇头，“自从灭世战争后，谁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物种死了多少，又变异了多少新的物种出来。很多看着像的东西，可能在基因上已经是完全不同的物种了。”

老人想到了人，基因药剂的开发和滥用，那些高阶基因者还算是人吗？他摸了摸自己绑着绷带的胳膊，就像他一样，现在被拉去解剖的话，也不算是人了吧。

老人看着火光微微有些出神，屋里安静了下来。

唐令听老人提到变异想到了那头狼崽。狼崽的母亲确实不太像是他印象中的狼了，但狼崽好像没什么变化，也可能是太了有什么变化也看不出来。想到什么，他转身从墙角拨拉出那条垂死的狼崽，想看看它现在怎么样了，却惊讶发现狼崽的气息比下午强健了不少。虽然还是那副虚弱的样子，但给他的感觉却像是透着一股生勃勃。怎么呢？就像是笼罩在狼崽身上的死气散去了，很难形容的一种感觉。

唐令觉得自己肯定是太晚没睡产生了错觉，但这种玄妙的感觉就跟进入山海章一样，不由分萦绕在他的脑海，怎么也消散不去。

山海章？

他又想到一件事。下午他打水回来时，这头狼崽正栽在铁皮罐里喝水珠稀释过后的水。当时他还有点担心，怕那些水有什么不对，但转念狼崽都要死了，喝什么水又有什么关系。可现在他戳了戳卷着尾巴正熟睡的狼崽，狼崽给他的感觉会不会是因为喝了水珠的缘故？

感受到唐令的气息，狼崽闭着眼朝着他指的方向蠕动着。

“还没死吗？”老人回神看到狼崽问了一句。

唐令已经跟老人讲过发生在河边的事故，也包括两孩拿着狼崽找他报答的事。老人知道唐令的想法什么也没，他看过狼崽，腐烂发黑的皮肉和他一样，活不了多久了。

老人继续讲了起来，荒野猎人的归宿是荒野，他是一定要死在荒野中的。但在死之前，他在荒野磨砺到冷硬的心却是变得柔软起来。从少年最初在荒野叫他那声“爷爷”开始，老人便不再是过去孤零零一个的死老头，他心里有了牵挂。他想要在最后的日子里尽可能多留些东西给少年，尽可能把自己知道的多告诉少年一些，帮助少年能在荒野更好的活下去。

这一夜伴着肉香和老人的讲述，唐令沉沉睡了过去。第二天他早早醒来，先去墙角看了看狼崽。发现狼崽的呼吸均匀有力，正睡得熟，完全没有要死的迹象。

“真奇怪啊。”

唐令戳了戳狼崽的脑袋，不会真的是因为水珠的缘故吧？

他想了半天不得其所，转头又去看自己做实验的蘑菇。蹲在蘑菇地前，他注意到昨晚经过水珠稀释浇灌的“九”分地里的蘑菇已经长了出来，掌大的蘑菇挤得满满的。而他特意做了记号的另一边，深褐色的土壤和昨晚相比没有任何变化。趁着老人没注意，他特意用轻轻拨了拨土壤，也没有找到蘑菇的菌丝。

现在实验结果已经很明显了。水珠可以用来转化土地，转化后的土地可以促进作物生长，但效果只有一次。想要维持这种效果，只能不停浇灌水珠。除此之外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