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样就够了,很抱歉打扰你。”方行舟微微弯腰。
戚以莲:“我以为你会需要我的血液,小舟。它的诞生看起来需要血肉滋养,就像二十二年的陆见川需要你的血液做养分一样。”
方行舟朝她笑:“没关系的。”
戚以莲看了他很久。
最终,她什么也没有多说,站起身,将方行舟带到最偏僻的无人空房中。
房间面除了床以外什么也没有,四面是竹子绑成的墙,中间开了一间窗,没有玻璃,正对着空荡荡的深山。
“不会有任何人打扰你。”戚以莲道,“如果需要我帮忙,可以叫我,我就在门外。”
方行舟再次与她轻轻拥抱:“谢谢,妈妈。”
戚以莲摸摸他的头,仍然像小时候那样。
方行舟在她的注视下进入房间,将门反锁,走到窗户边,看向天空逐渐爬升的月亮。
今晚的月亮不知为何,竟带着淡淡的血色。
临界点到来的预感越来越强,方行舟心口直跳,再次确认陆见川的定位,看到他已经遵守承诺地回到家中,于是把蛋从口袋里拿出来。
蛋壳中没有任何动静,蛋缝渗出了浓郁到近乎发黑的血,是方砚洲努力了一整天被磨破的触手。
方行舟走回床边,亲吻蛋壳。
“别担心,”他对蛋说,“我会帮你,糖糖。”方行舟醒来时,四周围了很多双眼睛,正眼也不眨地紧张盯着他。
他一睁眼,所有人都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最前面的言芯大松一口气,替他拔掉手上的预留针,道:“太好了,方医生,你终于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方行舟的目光滑过或多或少有些熟悉的面孔,发现自己躺在全然陌生的房间里,像医院的ICU病房。
记忆混乱得厉害,他尝试起身,可四肢软绵绵地使不上力气,头也阵阵犯晕。言芯伸手去扶他,问:“是想坐起来?要不要喝点水?”
方行舟发出一个肯定的音,嗓子干得发哑,在言芯的帮助下勉强靠上床头。
有人递过来温水,带着淡淡的酸味,似乎加了维生素在里面。方行舟喝掉大半杯,努力压住心里的恶心,试图从乱成麻的记忆里找到线头。
言芯弯下腰来,把两根手指伸到他面前:“这是几?”
方行舟肯定道:“二。我脑震荡了吗?”
言芯:“比脑震荡要严重一点。行舟,你现在还记得什么?”
方行舟思索片刻。
他只记得自己深夜接到会诊电话,急急赶到医院,遇到了情况非常诡异的患者,然后……
头开始剧烈的疼痛。
言芯见他皱眉,伸手帮他揉了揉太阳穴,道:“我来帮你梳理一下。你被发狂的患者咬破了动脉,让自己的研究生打电话给陆先生,接着经历了一场特殊的手术,虽然身体情况稳下来了,却不幸被寄生虫寄生。”
在言芯耐心的引导下,他终于找到了一点头绪,记忆开始飞快复原。
乱成麻的大脑首先想起来的,竟然是化身成“水母”的那一长段幻梦。
方行舟沉默许久,手掌在被子下握成拳,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发现自己昏迷了整整两天。
他开口:“虫子取出来了?”
言芯笑眯眯地看着他,道:“是的,手术非常成功。”
“陆见川呢?”
方行舟把手放在开关上。
这扇门要经过指纹和瞳纹的双重确认才能打开,一识别到方行舟的指纹,指示灯很快亮起了红色,发出“滴滴”的警报声。
房间里面,正低落无比的怪物被警报声惊动,立刻盘旋起来,几十双眼睛同时看向大门,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