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完全的原因,它的牙比陆见川的牙要细小许多,像一排排锋利的订书针,绞进血肉里。
刚刚长全的肚皮并没有很厚,很快,一条触手尖从腹部钻出,带着沾的血和肉渣,轻轻蹭了一下爸爸的皮肤。
方行舟的呼吸暂停了两拍。
心脏开始咚咚直跳,他拿起手术刀,消毒之后沿着触手钻出的地方,将腹部重新切开。
一个圆滚滚的脑袋边哭边从里面爬出来,被血染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形状看起来和二十二年前在沙滩捡到的小水母长得一模一样。
方行舟瞳孔收缩,直勾勾盯着他和陆见川孕育出来的小生命,被一股极为奇妙的情绪击中,心一下子就软了。
所有的坎坷都在这一刻被弥补,他胸膛发热,珍重地伸手,温柔擦掉伞盖上的血迹,对上黏液里悬浮的眼睛们,屏住呼吸,喃喃开口:“糖糖……”
方砚洲:“啊!”
它用两条触手扒住爸爸的伤口边缘,挣扎着还想再往外爬,但方行舟立刻感到自己的内脏被牵动,脸色一白。
方砚洲对爸爸的情绪极为敏感,马上停下动作,笨拙地扭头去看,看到自己的一半触手还长在爸爸的内脏里,如果通过蛮力拔出来,一定会让爸爸觉得很痛。
它不知所措,用吸盘舔着伤口,慌张又难过,水母盖上冒出一颗一颗的眼泪。方行舟却不觉得有哪里奇怪,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宝宝,你现在像一颗小树,长在我的身体里。”
方砚洲只是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