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抱着纸箱跟过来几步,期艾道:“那我今晚能回家睡吗?”

话音落地,街口传来了呜呜的警车声,由远及近。

方行舟一言不发,揣着手术刀拉开门,然后当着陆见川的面把门用力关上。

“嘭”!

陆见川:“……”

他茫然地看着门上的猫眼,片刻后露出哭丧的表情,搂住纸箱,重新在台阶上坐下,继续开始刻“我爱你”。

直到警车呜呜地急刹在他面前。

这辆车看起来和常规警车没什么两样,但细细打量又会发现许多微妙的不同之处。

比如:前后窗都贴了严丝合缝的防窥膜,让人看不到内部的任何东西;车身比一般车要厚,底盘很沉,轮胎也明显更大;驾驶室开车的人居然穿着一身白色防护服,不像警察,倒像是防疫医生。

很快,一个脸上带疤、穿着风衣的高大男人从副驾走出来。

大半夜出警,他居然还戴着帽子,下车后条件反射地观察四周环境,确认安全后才开始上下打量陆见川,最后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

看完后,他眉头微皱,低声道:“陆先生,你现在的行为对我们的行动没有好处。”

陆见川慢慢抬起头。

他给魂飞魄散的邻居倒来一杯热茶,花了点功夫安抚他的情绪,再三保证门口的人没有死,不是魂魄,不是妖怪,不是吸血鬼或者任何一种非人类神话生物。

“我们分手了,他只是暂时无法接受,”方行舟面无表情地解释,说到这句时胸口传来熟悉的阵痛,熟悉到只让他感到麻木,“再过几天就好了。”

邻居依然怀疑地看着他。

“那他为什么可以一直不睡觉?而且我看到……他刻了满地的‘我爱你’,用手指甲刻的,吓死人了!”

方行舟没法解释。

从他认识陆见川起,那人就拥有难以理解的充沛精力,可以缠着他整晚运动,第二天依然能早起健身。

陆见川徘徊在楼下的这几天一直神采奕奕,反倒是他的睡眠状态极为糟糕,或许比不睡觉的陆见川更需要休息。

方行舟眼睛下带着乌青,声音有些发哑,低声道:“抱歉,打扰您休息了。”

邻居已经稍微冷静一些,终于想起来自己是来做什么的,担忧道:“我已经报警了,倒不是打扰不打扰的问题,只是他这样看着很吓人,我们也担心你的安危问题。方医生,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方行舟露出一点笑意:“谢谢。”方行舟的头发已经彻底结冰,连同心脏一起。

他脸色越发的白,声音里带着寒冷导致的颤抖,道:“闭嘴。”

陆见川像是没听见,把本子小心放回去,再次翻起纸箱,这回又从里面掏出了一把手术刀。

“居然还有它!”陆见川兴奋地把刀举起来。

方行舟透过刀面反射的冷光,看到了自己深不见底的瞳孔。

“老婆,你曾经拿着它抵住我的左胸,说”

后面的话消失在了冷风里。

等方行舟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不知何时夺走了那把手术刀,将它抵在了陆见川的左胸上,头皮阵阵紧缩,眼睛里全是血丝。

陆见川看了一眼手术刀,然后弯起眼睛:“扎我一刀,消消气?”

方行舟慢慢握紧刀柄,咬住牙。

他当然记得他上一次用刀对着陆见川时说了什么。大四毕业晚会,陆见川被陆家的商业竞争对手陷害,流出了一组和女老师过度亲密的照片。

看到照片的第二天早上,方行舟就是用同一把刀抵着他,跟他说:

“我们之间永远没有背叛,只有死亡。”

两人隔得极近,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