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一点,那时候正是最动摇的时候,”陆见川平静地说,“我只是晃了片刻的神,便掉进了他的网里,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包括那个准时拉你回休息室的女员工,好巧不巧,让你完美地撞上那一幕。行舟哥,你……”
他眨了一下眼睛,方行舟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亲了一下陆见川优越的鼻梁,道:“宝贝,你想想,如果真是他说的那样,他怎么会在我身边待那么多年?”
陆见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笑,轻轻擦过他的泪痣,呼吸松下来,握紧方行舟的手,道:“是啊。”
方行舟花了整整十年的时间,背着世上关方亲人最可怕的秘密,隐忍蛰伏到现在。陆见川想。那张面具他带得太久了。
带着不近人情的面具,竖起满身的刺,内底里却心软手软耳根子软。他曾经把面具和刺拨开过,却狠狠地给了他一刀。
他听着爱人平稳的呼吸,心里那些沸腾的千思万绪慢慢安静下来,只剩下强烈地想要拥吻他的冲动。方行舟在他耳边笑了一声,帮他盖上了毛毯,温声道:“睡一会儿。”
陆见川合上眼睛,又道:“那也不许跟李旋吃饭。”
“好。”方行舟笑道,“你是我领导,都听你的。”
他们回国的事情谁也没说,坐的是深夜的航班,一路低调,悄无声息地回了陆见川的一处住所。
方行舟不想待太长时间,花了一天处理老宅子的产权,带小陆回到家里,让老管家给他们做了一顿面。
面是最简单的面,以前祖父母还在的时候总喜欢吃,后来他们过世之后,家里的餐桌便越来越奢华精致了起来。
刘伯拉着方行舟说了好一会的话,快六十的人了,提起安青青,提起方他有恩的安家夫妇,眼睛红着,连声音也哑了。方行舟陪他坐了整整三个小时,然后带着陆见川在家里逛了一圈。
“我很喜欢这里,”方行舟站在顶楼的栏杆前面,看着他妈妈一跃而下的那块草地,平静地说,“小时候总跟同学炫耀,说我家的别墅是文物,有钱也买不到我们今年来这里过年吧?”
“好。”陆见川攥着他的手指。
“宋慧茜还有很多东西在这里,我准备让人收拾了,直接丢掉,”方行舟拿出一根烟,“然后把这里好好装修一下,照着最开始的样子修,过年的时候刚好带你来看看。”
陆见川拿下了他的烟:“好。”
方行舟没了烟,便微微踮起脚尖,俯下身,低头注视着草地上盛开的玫瑰花。
正是J市气候最好的时候,阳光明媚温暖,微风和煦,玫瑰花们拼命地绽着花蕾,迎着太阳,迎着方行舟的目光,骄傲地在风中摇晃。
“老妈,这是陆见川,”方行舟朝着下面说,“长得还不错吧?人也优秀,又会赚钱,又会做饭,还比我小四岁。”
陆见川的呼吸慢慢紧张了起来,他不知不觉中站直了身体,像是冥冥之中有人在注视着他。
方行舟又转过身来,背靠着栏杆,被阳光照得微微眯起眼,笑着看向眼前的恋人:“你儿子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感觉心跳加速,呼吸困难,完蛋得不行……我们有缘,虽然中间经历了很多不愉快,但我跟他一直坚持到了今天,茶米油盐,以后大概也不会变了,就跟着他一起,继续走到头发陆掉的那天。”
“你总说我性子不定,以后肯定风流成性,老妈,这回你看错了吧?”
大约是面朝阳光的原因,方行舟的笑被照得纯粹而明朗,笑得陆见川的心快要化成一滩软绵绵的甜巧克力。
他攥得方行舟的手指生疼,望着他的笑脸,心跳如雷。好一会,他绷紧了声音,有些拘谨地开口道:“伯母,我会好好照顾他。”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