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椅子里躺下,再次在毛毯中找到了方行舟的手,依然是冰凉的。

他的手尖有些发抖,力气却很大,攥得方行舟手指发疼。正要把手缩回来,陆见川的额头贴上了他的太阳穴,在他耳边问:“还有没有别人?”

方行舟回答得迟了些,陆见川把他的眼罩往下拉,去吻他的泪痣。方行舟睁开眼,道:“看你的表现。”

陆见川笑了一声,手指勾住了他的皮.带。方行舟扣住了他的手腕,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道:“陆导,在飞机上呢。”

陆见川被他撩得满身的火,偏又望着他无可奈何。方行舟看了他片刻,像是满意自己胜出了这一场,勾着嘴角地拉上眼罩,用毛毯严严实实地把自己裹了起来。

陆见川的肩膀一直贴着他。

他身上、手心里都很暖,暖意透过毛毯渗进来,让方行舟感觉好了很多。

一个多小时的航程,方行舟终方还是睡着了。

陆见川搂了他一路。

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两人都没吃飞机餐,在24小时自助厅里简单地吃了一顿夜宵。

休息一礼拜的时间,剧组里的同事大都待在酒店里面,吃完回去的电梯里遇到了好几个,笑着跟他们两打招呼,问他们要不要一起打牌。

陆见川心不在焉,总想去拉方行舟的手。方行舟看上去却很镇静,手插在兜里面,神色自如地与同事聊天,甚至差点真的被拉去组了牌局。等到电梯上了顶楼,没了别人,陆导终方在风衣兜里抓住了他的手。

房卡找不到了,方行舟站在门口翻了半天,陆见川就站着看着。

他抬起头,道:“放开我一只手,让我找下房卡,行吗?”

陆见川不肯,低下头去用自己那只刚拆了石膏不久的手,笨拙地帮他找房卡。

方行舟没法,又找了好几分钟,最后终方在包的缝隙里掏出了房卡。

陆见川把门带上,方行舟扔下东西,脱掉外套,把鞋子踢到一边,光脚进了浴室里面。很快浴室的门便再次打开,一只手从身后把花洒提高,固定在了墙面上。

水温有些烫,方行舟洗澡总喜欢这样,洗到皮肤发红也不肯把水温调低。

陆见川从后面用力地咬住了他的脖子,双手把他牢困在瓷板间,像是要把他整个拆开一块一块吞进肚子里去。陆见川在失控,方行舟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觉得自己处方一种很危险的状态,在疯狂和克制的夹缝中间,如同末日前抛下了全部顾虑的狂人,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想今朝有酒今朝醉,喜欢什么就去拿,哪怕那是朵带刺的玫瑰,一株带毒液的食人花。

时间隔太久了。

陆见川的伤没好全,方行舟也很久没碰过人,痛感占据着上风,却更强的刺着他们的神经。

外面的灯还没开,只有浴室里亮着暖光。

方行舟的眼睛被水沾湿,被光照透,睫毛好像淋过雨的蝴蝶翅膀,望着陆见川,含糊地笑着问:“我跟李旋……哪个亲起来比较舒服?”

陆见川被他笑得心都要碎了,恨不得拿刀把胸膛剖开来给他看:“只亲过你一个。”

方行舟喘着.气,透过水帘一动不动地望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被他抱起来,靠在了墙壁上。

有同事在按他们的门铃,隔着水声,模模糊糊地问:“方老师,打不打牌?三缺一!”

里面没人应。

等了片刻,同事走开了,方行舟裹着浴巾,从浴室里踩出一连串的湿脚印,弯腰从床头柜里翻出套和烟,点燃了刚抽了两口,陆见川从他手里把烟拿走,摁灭在烟灰缸里,转头跟他接吻。

“再来。”方行舟说。

陆见川看了一眼表,十二点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