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杯，喝了这杯酒。方行舟又拿了一个新杯子出来，往里面倒了小半杯，放在了桌子的另一角。

这一杯，是给安青青的。

方行舟单独跟那杯酒轻轻一碰，一口喝干。

“老妈，新年快乐。”

陆见川笑着举起杯子，也喝了一杯：“伯母新年快乐。”

刘伯眼角有些红，悄悄地伸手擦，方行舟拿起筷子，喊着：“好饿，我要开吃了。”刘伯红着眼睛笑，给他夹了一块红烧肉。

年夜饭吃到十一点多，酒足饭饱。方行舟没让刘伯收拾，催他赶紧去休息，自己跟陆见川把碗筷洗了，回客厅的时候刚好开始倒计时。

“阿泽，快来！”方行舟喊，“倒计时了！”

陆见川擦着手走出来，电视里敲响了大钟，上万人喊着：“十、九、八……”

陆见川揽住方行舟的肩，道：“亲一下。”

方行舟微微抬起头，贴上他的嘴唇，轻轻吮吸着，然后卷起了他的舌尖。

“六、五、四……”

陆见川扣住他的后脑勺，紧紧地抱着他，像是要把他嵌进自己的身体里面，极尽缱.绻地吻他，吻到方行舟胸口开始发热，伸手回抱住了他的肩膀。

“三、二、一……新年快乐！”

方行舟揉乱了爱人的头发，喘着气，贴着他的嘴唇说：“新年快乐。”

陆见川温柔地蹭着他的脸颊，再次亲吻他的嘴角，道：“新年快乐，我爱你。”

七八个人围着病床，死死按着一个浑身是血却力大无比的中年男性，艰难地给他的绑上束缚带和止咬器。病人的家属已经在旁边哭成泪人，喊着：“爸爸，你清醒一点啊！我们已经到医院了！”

方行舟一出现，内科的主任便愁眉苦脸地叫上他：“到现在还没找到病因，真的离了奇了。行舟，你过来看看，他现在这个情况能不能动手术？”

方行舟走到病房前，接过主任手中的病历，没有立刻开始看，而是先观察病人的状态。

一低头，便正对上一双猩红浑浊的眼睛。

对视的刹那，疯狂挣扎不休的病人毫无征兆地安静下来，视线直勾勾定在方行舟身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嘴角慢慢扭曲成一个微笑的弧度，露出全是污血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