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行舟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陆见川单手拿着玻璃杯：“今天早上。”

大部队要在后天才到，他拖着一身伤来得这么早，不用想也知道是奔着谁来的。

方行舟没说其他，喝过水，重新躺回椅子里，盯着眼前蓝汪汪的游泳池水面，大脑彻底放空，什么都没想，只是慢慢地发呆。

陆见川也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开始看他的电影杂志。没有旁人的游泳池，他们两个保持了平和的安静，谁也没说话，被四月的暖风吹着，各自做各自的闲事。

方行舟中途下水，去池里来回游了几趟。陆见川还打着石膏，走到池边来，把小腿浸在水里，左手支在扶栏上，撑着侧脸，看方行舟游。

阳光把他湿漉漉的背部照得熠熠生辉，肌肉的每一根线条都像是用画笔镀过颜色，丝毫不误的完美。陆见川清楚的记得那里每一处的触感，用舌头尝、用牙齿轻咬，或者慢慢地去蹭，那人都会给出不一样的反馈，高兴时会叫他宝贝、亲爱的、心肝，不高兴了便反过来咬他，不留情地一口留牙印的那种。

他曾经会为了他的几句甜言蜜语失控，但此刻只是单纯地看着，欣赏着，怀着沉淀过后与肉.欲无关的爱意，并且隐秘地藏在睫毛以内，怕打扰他。

方行舟游了小半小时，慢慢靠边，喘着气，摘掉护目镜，顺手接过陆见川递过来的毛巾，乱糟糟地擦着自己的头发。

陆见川道：“行舟哥，等我好了，教我游泳吧。”

方行舟攀着扶栏从水里走出来，小麦色的皮肤被照得像镀过蜜，但仅仅是露了那么几秒，他拿大毛巾裹住了身体，道：“陆大少爷不会游泳吗？”

陆见川道：“会，游得很差。”

方行舟挑挑眉，过了一会又听见他道：“不过最好还是好慢点，机会难得，下次就不一定有掉下来的柱子了。”

方行舟看了一眼他打着石膏的手，道：“别下次了，经不起折腾。”

陆见川笑，他一个人还起不来，得方行舟扶一把，才重新站了起来。

他回房间继续睡觉，陆见川没有打扰，几个小时后又跟他在自助餐厅遇上，一起吃了顿饭。

方行舟本就是抱着调整状态的目的，提前来G市度假。晚上他拿了一本书，坐在露天的小花园里面看，陆见川就陪在他旁边，甚至陪他喝了一点鸡尾酒，然后跟他聊《化蝶》。

方行舟喝了酒之后话变得多了，从《化蝶》慢慢聊到了陆家，又聊到了宋慧茜，甚至聊了李旋。陆见川大部分时候都在听，偶尔插上一两句，恰好好处地让他说到尽兴。

方行舟支着下巴道：“我早就说过，你叫我一声哥，我便把你当亲弟弟，疼着你宠着你，什么歪念头都不动，你那时……也是倔啊，非要跟我对着干……我把你当弟弟也没什么不好的，你独生，我独生，恰好互相取暖。”

陆见川道：“你想听，以后每天都叫你哥。”

方行舟望着他摇头，靠在摇椅里，盯着书上主人公的对话，半天都没看进去。

陆见川看着他的侧脸，本来想跟他聊李旋，聊聊他那些一个一个被迫分手的前恋人们，还有他找到的一些证据，但仅仅是看着他，那些话便开不了口了。

难得他这么放松，陆见川想。

他帮方行舟倒了一杯苏打水，方行舟其实不爱喝，是从那天在酒吧遇到他起，才开始喝这种没滋没味的碳酸饮料。

“小陆，你就当我是你的半个哥，”方行舟转着杯子，“有句话问问你，如果我哪天干了对你们陆家不利的事情，你会恨我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没有看他，而是漫不经心地盯着手里的玻璃杯。陆见川往杯子里又加了一片柠檬，道：“帮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