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见川一直被推到了舞台下方,仰头看着台上的方行舟。

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准备退场的观众也停下了脚步,上千台手机打开了摄像头,有人激动地捂住了嘴。

方行舟举着话筒,对上陆见川的眼睛,忘记了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

李旋道:“陆导在首演当天不幸被砸伤,一直到今天才有机会来现场,我们都很想他。”

方行舟额头上的汗滴到睫毛上,呼吸有些急促。他想顺着李旋给的台阶往下说,刚说了一个“是的……”便没了下文。

抱着花、坐在人群里、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的陆见川。

他曾经把心肝肺都掏出来,只为了换对方一点回应。现在那人坐在公演的舞台下面,像任何一个爱慕他已久的观众,用完好的左手,有些吃力地把玫瑰花举起来,递向了方行舟的方向。

下面一大片的尖叫,戚敏在旁边用手肘戳方行舟的腰,小声道:“愣着干什么,去接啊。”

方行舟握着话筒的手心一片潮湿,心道没关系,就当是导演献花。

他朝着陆见川的方向走了两步,李旋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

方行舟被拉了这么一下,像刚进入叛逆期的高中生,本还在犹豫,突然之间下定了决心,没等李旋越过他去取那束鲜花,把手抽出来,大步走到了台前。

陆见川玉雕般完美的脸被玫瑰花衬着,脸上的高兴不似作假,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方行舟接过鲜花,他握住方行舟的手,直起身子,认真地低头亲吻他的手背。

尖叫已经快冲破整个剧院的屋顶,方行舟看见陆见川张嘴在说话,但耳朵里除了尖叫什么都听不到,只能通过嘴型判断他在说:“我们重新开始吧。”

他居然就在没散场的公演会场、当着几千人、几千台手机,光明正大地说出了这句话。

方行舟的心跳狂漏了几拍,差点抱不稳手里的玫瑰花,挪开视线不敢再看陆见川的眼睛,往后重新回到谢幕的队伍里。

李旋脸上的已经快藏不住情绪,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戚敏用话筒圆了几句散场地话,让大家有秩序地退场,然后安排保安快去把浑身是伤的陆见川给推出来。

幕布开始往下落,观众还在热情地挽留他们,方行舟抱着花转身,跟着回到了后台。

后台弥漫着一股又兴奋又尴尬的诡异气氛,每个人眼里都疯狂闪着八卦的光芒,又碍方李旋在场,不敢开口提这事。方行舟把玫瑰花放在化妆台上,转身去里面洗澡换衣服。

化妆师来问李旋要不要卸载,李旋沉着脸,低声道:“让我静一下,谢谢。”

他说了这样的话,后台的工作人员都识趣地出了房间,该收拾舞台的收拾舞台,没事的便站在旁边小声聊八卦,只剩下李旋一个人在里面,还有更里边洗澡的方行舟。

玫瑰花很新鲜,连刺都没有剔除,花瓣上还带着露水,很快便让整个房间都充斥着花香。

李旋站在化妆台边看着那花,伸手用食指去碰。枝上的刺划伤了他的皮肤,很快渗出血珠子。

他把血珠子抹掉,像是用尽了这辈子所有的耐心和忍耐,等方行舟洗完澡出来。

方行舟已经换了自己的休闲服,拿毛巾擦着头发,见到外面只有他一个,微微愣了一下:“其他人呢?”

“有事情跟你说,”李旋道,“是关方李胜强的,所以我先让他们出去了。”

方行舟擦头发的手停了下来,神色慢慢凝住。

“他出狱刚一个礼拜,我已经让人跟着了,”方行舟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李旋走到他身前,接过他手里的毛巾,替他擦还在滴水的头发,压低声音道:“方烨华这两天已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