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粥看着聊天界面?上,张慕川发的“他不来”的信息,呼吸冰凉。

在这样的夏日里,电影院开着18℃的空调,却并不制冷,吹着带有腐烂气味的热风。

整个2号厅,只有他一个人在,坐在中间的位置上。

是个好位置。

良久,白粥叹了口气。

荧幕上没有播放电影,交错轮回着几个广告,翻来覆去的也没有新意。

白粥起身,慢慢从旁边的阶梯上走下来,广告花花绿绿的光染在他的面?庞上,等?近了,再用泛白的手指一点一点地在屏幕上触摸着。

他低低说了一句:“真漂亮。”

本不该上锁的影厅的门?怎么都打不开,他裹紧了身上的棉衣,侧耳聆听着隔壁的声响。

影院的隔音效果?很好,按理来说不该被?捕捉。

然而对白粥而言,周边几十米内的所有声音,他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白粥的神情?专注起来。

隔壁,电影里的人鱼在走向?死亡。

人鱼在初升的朝阳下唱歌。

白粥敲着手上的腕表,安静地沿着荧幕滑坐在地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求救依然石沉大海。

没有人来带他出去。

这个时间,范意已经找到商业广场的污染源了。

白粥睁开眼睛。

人鱼的歌声停止。

她抵达了命运的终点。

他看不到电影画面?,只能根据声音去判断进度,隔壁稀稀落落地有人起身离开,大抵电影已然步入尾声。

白粥微微抿唇,从怀里摸出另一部手机。

“嘟……”

“嘟……”

一秒、两秒。

这个夜晚,商业广场无数的电话在同一时间响起。

来电人显示为未知?号码。

有的人选择接听,有的人看也不看就挂断。

这其?中不包括范意。

他站在电影院的2号厅里,正?对着空调的热风。原本紧紧关闭的影厅门?此刻大开着,灯光倾泻,落在两人身上。

范意狠狠掐着白粥的手腕,硬生生地夺过?手机,手机随着范意的动?作“啪”地摔在地上,边角裂开,被?一脚踢出老远。

于?是接听了这通陌生来电的人连句“喂”都没来得及说,电话对面?便响起了通话结束的滴滴声。

有人暗骂了一句“神经病”。

更多的人是不在乎,以为对方打错,收起手机继续悠闲地逛着街。

白粥半个身子?被?范意提起来,愕然地抬头望向?范意,张口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你、你不是……”

“我?不是什么?”范意的眉眼里满是戾气,“不是早就中了你的计,去你刻意设下陷阱的死地了,对吗?”

从第一通电话响起开始,这一切就是白粥设下的局。

不难想。

白粥故意卖出破绽,引来通灵者的调查,只要?来的通灵者多留心些,肯定就能注意到他多次提及的商业广场。

而白粥也清楚通灵者的手段。

无非就是通过?污染值检测纸的深浅,来定位最?核心的污染源。

污染源大多是诡物本身。

简单,但好用。

既然通灵者知?道这些,诡物自然也能反利用,把人引到错误的污染源上。

白粥被?范意掐得生疼,瞳孔不缩,反而越来越大。

范意才发现,原来白粥的体温这么冰。

全然不似活人。

白粥问:“你什么时候发现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