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范临见他?醒了, 忙和另一个?人一起,把他?扶住。

范临急急道:“慢点。”

他?问:“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

范意觉得世界在转。

头疼得厉害,也晕得厉害。

他?抬了下手, 先是碰了碰左眼的位置, 确认眼镜还在, 才去?摸额前包着的纱布,无意间扯到伤口?,“嘶”地抽了口?气。

手上也是, 掌心被割开了一道口?子,涂了药, 火辣辣的。

疼。

“别碰,”范临说,“药师刚给你处理好。”

“怪谈里没条件, 难受就再休息会儿,等出去?了,我们再去?医院看看。”

“距离集合还有段时间,我去?给你倒杯温水。”

范意怔了好半天,才迷茫道:“……哥?

“……什么药师?集合?”

他?拽住范临,发觉自己根本使不上力:“这……是哪里?”

“我怎么了?”

范临逐渐意识到不对:“林澄?”

“你不记得了?在上午调查的时候,你意识临时中断,把自己关在洗衣房里,摔在地上,不小心磕到了脑袋。”

范意顿了顿,见他?哥的神情不似作伪,才一点点撒手,松开了范临。

他?低声道:“你去?吧,我想喝水。”

范临为?难地看向?范意身侧的人。

对方点点头:“是正常现象。”

“他?为?了把地狱安眠曲按在脑子里,昨晚强行清醒,留下了一点副作用,偶尔会出现短暂性失忆的情况。”

“以前也这样过。”

范临有点紧张:“会不会出问题?”

那人说:“这点倒不用过度担心,他?毕竟是临昕橘。”

“他?上回?出现这种情况是半年?前,有通灵者乘人之危,想推他?去?送死,去?探路,当垫脚石。”

“最?后,那个?通灵者死了。”

“当然,他?的死亡,不是林澄干的。”

“是自己活该。”

范意安静地听?,垂下头一言不发,手指放在腿上,来回?搭。

“就像现在。”

对方忽然将手放在了范意的手背上。

那人的体温很冰,像夏天里的一缕凉风,在寒冬里,一点也不觉得冷。

教范意不由得愣了愣。

旋即,他?缓缓扭头,看到了一张漂亮的,陌生又熟悉的面?庞。

对方冲着他?笑,说:“我是叶玫。”

“真名。”

范意怔了怔。

一股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的鼻尖忽然泛起酸来,眼角不由自主地淌下了一滴眼泪。

不对,不对。

怎么回?事。

他?怎么可能会哭,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掉眼泪,尤其是在陌生人面?前。

这几乎是不可能在他?身上发生的事。

可是范意就是觉得很委屈。

叶玫叫他?的小名:“橘子?”

更难受了。

范意觉得自己有点狼狈,想用手背擦掉那些不受控制的泪水,却越擦越多,到最?后无能为?力,只能放任它慢慢流干,流到不能再流。

叶玫轻轻地,替他?揩掉脸上的眼泪:“想哭就哭,哭过就舒服了。”

“没,”范意哑着声音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