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他?应当哭泣,但他?挤不?出一滴眼泪。
“去吧。”
老人粗糙的大?手?轻轻推了一把男孩,把他?推向?更远、更远的方向?。
“不?要。”
他?微弱的挣扎淹没在一声如?蚊呐的呼喊里,所见到的一切转瞬被?冰冷的墓碑替代,最后被?完全吞噬。
路白月睁开眼。
周边是浓厚的漆黑,又湿又冷,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微渺的意识在其中沉浮。
只有他?一个在。
他?可抵挡不?住004号诡物的力量,更何况,他?的污染全部用来凝成了保护罩,没给自己留下一点。
他?抱了求死的执念,照理来说,应当已经彻底散去了才对。
这叫什么?祸害遗千年?
“遗你个鬼。”
忽然间,一道不?耐的声音突兀地闯进他?的世界,这黑暗猝然被?不?知?名的外力打碎,光洒进来,温暖又明亮。
路白月的魂灵如?今十分脆弱,承受不?住这么强烈的光,觉得疼,抬起手?挡了挡,于是手?被?焚烧。
被啃噬着灵魂的感受,如?那?百八十次受刑,他?甚至以为这是惩罚。
有阴影挡在了他?的身前,暂时拦住了外面的阳光。
“别愣着,”他听到范意说,“起来。”
“我们带你出去。”
路白月抬头:……
路白月:???
*
大?雨落下之后,这里的一切都无比安静。
在坟地里受刑的孩子没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繁花似锦的道路,漂亮的小花错落有致,间接地连成一片。
墓碑被大雨洗过,生了不?少裂纹,缝隙里的花开出来,不?知?缘何而枯萎,还有小鸟停留于上,啄食干瓣。
静收了红伞,拿在手?里,在坟墓旁等待着人。
小米是和林寄雪一起来的,盛青禾跟在他?们身后,手?里用黑布包裹着最后的祭品。
静说:“我等你们很?久了。”
小米也觉得浪费时间:“没办法,云见雪设计的前摇太?长。”
那?破烟花非要放吗。
“放呀,”林寄雪说,“我家那?儿都不?让放,只能在电视里见,现在好不?容易能看烟花晚会,为什么不?放?”
幼稚。
小米不?想理他?,将谢桐的灵魂交给静。
【终场演出完成进度3/4。】
祝祷之后,静问:“就这样?”
小米说:“还有。”
虽然这个终场演出,从来都不?是他?们离开这则怪谈的必要条件。
可他?们献上祭品,正是为了告慰无辜者的魂灵。
盛青禾走到墓碑之前。
说不?清她的手?指和墓碑之间,谁更冷。但她好容易借怪谈凝聚为实体的身躯正逐渐变得透明,如?即将破碎的玻璃,随风而散。
“对不?起……”
她轻轻哼起了久远的摇篮曲。
“我的死亡,毁了你的一辈子。”
这不?是她的错。
但她再?也见不?到童年那?低飞的气球了。
看见红色的池塘请哭。
在夜晚,冰冷的水没过尸首。
她原本没有成为地缚灵的条件,可受冤的保安在乞求怜悯,从高?楼坠落的工人遗憾悔恨,救护车上的母亲苦苦撑着最后一口气……
成为通灵者的男孩割破自己的腕子,从怪谈的高?崖上坠落,却?阴错阳差找到了正确的破解之法。
一点一点,滋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