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想是有些以恶意?揣度了,可是试问,有哪个通灵者会对完全不认识的人这么做?”

范意?讲到这里,攥住了拳,又轻轻松开。

“何况他是论坛榜上有名的危险人物。”

叶玫:“有理。”

他轻声道:“其实谢桐出?现在这里,本身就不合理。”

“因为?他永远遵守交易,只会按照自己的交易目标行事。哪怕损害别人利益,甚至金主?利益,也会一直以交易目标为?根本,遵守下去。”

“除非他完成不了,或危及到他自己的性命的交易,他才会主?动放弃。”

“这种人,哪里会接受盛安桐无理取闹发出?的邀请函。”

东边的瓦屋里闪烁着?微弱的灯火,在白?天不甚明显,不远处就是路白?月落脚的阁楼,稻草人缓缓转过头来,一路注视着?他们。

两人走在土路上,脚踩到沙土,发出?“咔吱咔吱”的声响。

叶玫忽然道:“我猜测,最后一个祭品,是路白?月自己。”

范意?没应,做倾听状。

叶玫说:“把言语当作最锋利的刀刃,糜烂中窃取真心,含着?笑割破咽喉。”

“丧钟在盘旋的鸟儿中央悲鸣,谁人的泪水淌过掌心。”

是终场演出?的后半句提示。

“他把过去的自己锁在坟地里,留下唯一一点干净的真心,让小鸟落下刀雨,用十八般刑罚来杀死自己,就是为?了……告慰死者的灵魂。”

叶玫想到稿纸上那句未写?完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或许从未痊愈。

范意?不想评价:“嗯。”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瓦屋面?前?。

这是一栋老?式的单层房屋。

屋子很小,大?概只有几十平左右,两侧墙壁是红色的砖块,缝隙里填满水泥,没有刷漆。

屋顶是一排排瓦片,让人忧心雨季会否漏水。

木门没上锁,但范意?推了推,推不开。

周边的窗子也是,关得?死死的,就像和窗框牢牢固定住般,敲着?玻璃也一动不动。

范意?将手抵在门板上。

隔着?手套,他感受到木门冰凉的温度,内里被特殊的一层膜包住,路白?月的灵异值轻飘飘地浮在空气里,被囚于膜中,速度缓慢地一点点流失、消弭。

就是这里了。

范意?问叶玫要东西:“笔。”

叶玫给他。

范意?捏着?笔杆,动用灵鬼的特权,将笔杆中存储的其中一小部分灵异值撷取,并挪到自己身上,最后施加转化,让它成为?污染。

他用这一缕本源来自路白?月的污染,打开了瓦屋的门。

范意?的神色沉了沉。

果然,这间屋子会辨识路白?月的污染,只有路白?月才能打开。

除了路白?月本人,这则怪谈里就只有范意?能够做到这点。

说是专门为?范意?准备的亦不为?过。

或许这支指引的笔原本就在这瓦屋附近,等待他来发现,结果被其他有心之人察觉,取走并丢到了充满了污染的医院当中。

门的开放有时间限制,范意?牵住叶玫的手,和他一起走入这片瓦屋之中。

木门“咣当”一声,彻底关上。

灯火摇晃,木桌上摆着?范意?熟悉的红色蜡烛。

瓦屋的内部布局与隔壁路白?月落脚的阁楼没有两样。

里头的墙壁刷了白?漆、老?式的烧火炉灶,连接着?烟囱;缺了一角的木桌、一捆一捆堆起来的柴火、用透明胶带粘在墙上的奖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