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点以为范意要杀他灭口。

范意从地上?捡起剪刀,心满意足地欣赏了会儿对方惊魂未定的表情,踢开脚下的触手?,没解绑,转身继续调查。

他还没翻完呢。

蒋英:“呜呜呜。”

“别吵,”范意记仇,回想起几个月前对方在微信里对自己说过的话,原样奉还了回去,“拖油瓶还是老实点,别总丢人?现眼。”

蒋英:“呜呜呜呜呜。”

“我知?道你很急,”范意掀开床单,摁过包了一层真?皮的床垫,“但你先别急。”

“你呢,听话一点,老实待一会。我讨厌有被绑起来的废物拖我的后腿,明白吗?”

他把正在哭泣的布偶娃娃放在上?面,床垫上?又有即将?长?出触手?的趋势,范意拿着剪刀,把床垫划开一道缝隙,露出内部的情景来。

他只看了一眼,就嫌恶地往旁边避了避。

床垫里面,孕育着密密麻麻的,未生长?的卵。

有触手?从卵中伸出一个小口,摇晃着舞动,布偶的泪水落下,促进?它们的成长?。

看来过山车的座位上?、地砖里、以及类似的白色物件中,都?藏着这些东西?。

究竟有什?么用?

范意把布偶拿回去,免得触手?继续生长?,顺便取了一枚触手?的卵,用特殊的医药瓶装好,留待回去观察。

然后范意就把床单给它罩回去了。

密集恐惧症要犯了。

房间里剩下的痕迹太少,范意隐隐有了一些猜想,但依旧无法完全断定事实。

唯一的线索是手?里的布偶娃娃,它的嘴巴被线缝上?,脖子前还吊着细细的绳索。

在外挂着的布偶娃娃,像极了他们吊死?时?的模样。

范意扯床单的时?候顺便把被子扯平回去,正好露出埋在棉被中央的一张纸条。

白色的,和被子融为一体,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他打开,上?面用水笔潦草地写了几行字。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

【三兔子买药,四?兔子熬。】

“……”

又是这首童谣。

到四?兔子就戛然而止,没有后续。

范意查得差不多了,刚刚被他撕开的伤口也已经不再流血,他干脆就没缠新的纱布,一把将?蒋英口中的棉布拆了下来。

蒋英:“卧槽……”

范意无情打断他:“你到底对这个词有什?么执念?”

蒋英憋了憋,挣动身上?绑的绳子。

他现在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你,你怎么在这里?来干什?么?”

“这话该我问你。”

范意蹲下,这才抽空扫了眼捆住蒋英的绳索,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这么简单的结,你解不开?”

蒋英:“啊?”

范意找出线头?,轻轻一抽,绳索瞬间散开。

蒋英被绑了将?近一天,没吃没喝,此时?绳索终于挣开,他浑身发软,一时?瘫在地上?,起不来。

范意问:“谁把你捆这儿的?”

蒋英:“还能谁……这房间谁在住,就是谁干的。”

“哦,”范意说,“他已经死?了。”

“我知?道,”蒋英有气无力道,“昨晚有个鬼进?来,就用你手?里那把剪刀,把他的舌头?剪了下来。”

“然后拖了出去。”

蒋英说完,观察着范意的表情。

他以为范意会把手?里的剪刀扔开,毕竟那可是剪过人?舌头?的东西?。

但是范意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