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了宫里,再叫造办处给量一下尺寸,割一块大小合适的玻璃镶在那木条框上头,就更完美了。

两个人趴在桌上写写画画一上午,外头是行宫院子里悄然飘落的桂花,佛尔果春和弘晋一个举着长杆,一个抬着簸箕,正围着那桂花树打桂花,一时满院子都是桂花香,程婉蕴笑着戳了戳太子爷的胳膊,示意他向外看去。

两个小豆丁踮着脚努力了半天,嚷着这边这边,却满头满身都是桂花,熏得只打喷嚏,簸箕里却没盛上多少,惹得胤礽也笑了,提笔便在“霜序(九月)”那张日历上,将两个孩子闲打桂花的场景细细地画了进去。

结果佛尔果春进来看见了,举起那张画仔细端详,就不高兴地皱起脸:“阿玛,你怎么把我画得脸那么长,我不要那么长的下巴,重新画一个,我要大姐姐那种不圆又不尖的下巴。”

这可把胤礽难住了:“何为不尖不圆的下巴啊?”又安慰道,“这就是你,多好看啊。”

佛尔果春噘着嘴说:“就是额娘这样的下巴,我想要额娘的下巴,我不要阿玛这样的下巴!”

被扎了心的胤礽:“……”

第166章 教弟

像他怎么了?他的下巴怎么了?胤礽被小闺女童言无忌狠狠扎了一镖, 心塞地取了程婉蕴平日里梳妆用的西洋玻璃镜,认真地揽镜自照。

平日里不曾细看,如今被佛尔果春这般嫌弃一通, 他生了三十几年才忽而察觉, 原来他这下巴好像是有点长……还有点方。但他们兄弟十几个,个个都是这样的下巴,也就老八和十八两个不是, 老八和十八都更像各自的母妃。

胤礽闷闷地放下那菱花小圆镜子,按在他脸上不算什么,男人这样反倒更硬朗些。但好像放在佛尔果春脸上是有那么一些……不, 怎么能说下巴方呢,那是棱角分明,又怎么能说是男相呢?这分明是英气嘛。

不大服气,胤礽在心底里默默念叨。

程婉蕴刚把两个小崽子轰走,省得他们在这儿你一言我一嘴扎老父亲的心:“去找你们二姐姐,她那儿有个‘一推倒’, 好玩得紧,你们去瞧瞧去。”

这就是后世的多米诺骨牌了, 但这倒不是程婉蕴把后世的游戏搬过来, 这是咱华夏自古以来就有的玩意儿, 最早能追溯到北宋,宋人用“牌九”上不同的点数排列组合,叫“数牌九”, 后来被意大利传教士带去欧洲, 那个传教士的女儿名叫多米诺, 极为喜欢这个骨牌游戏,才取了这么个洋名字。

咱华夏的骨牌大多是用玉石、象牙或名贵的木材做的, 西方哪儿用得起这些,做了许多普通木材的骨牌,这才风靡一时,成了欧洲皇室贵族乃至平民百姓都喜爱的游戏,从此人们倒忘了这东西的来源,都只管叫这西方名字了。

茉雅奇正玩的骨牌便是红木的牌底,骨牌上的花鸟虫鱼、点数却是用细小的珍珠与各色宝石镶嵌进去的,还嵌得严丝合缝、平整非常,极考验匠人的功夫。

玩骨牌是个费时费功的活儿,要将骨牌按间距排成单行、或是一片、或是长龙,或是排成一副画,码放要极精心,否则正应了那句老话,叫“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正好能考验三个孩子的耐性与悟性。茉雅奇沉静,最爱玩这个,额林珠就不成了,叫她玩这个,还不如让她绣花,每回都是躲开的。

玩这个没有两个时辰不成,程婉蕴将孩子打发了,又回过神来,正好看见太子爷对着镜子沉思,不由觉着好笑,故意重重咳一声走过去:“二爷这是怎么了?让我瞧瞧,”她轻轻掰过太子爷的脸,揉压按捏,好一顿搓,这才忍笑道,“嗯……二爷风姿不减当年嘛,我瞧着还是很讨人喜欢呢,来人,赏块好料子,给二爷做衣裳。”

胤礽被她气笑了:“太子嫔娘娘好大的口气,如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