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落,这样对额娘来说或许还好些。

如今不会是石家又冒出什么幺蛾子来了吧?要知道这几年,石家除爵之后,额娘就再也没有求见过阿玛,两人分明是夫妻,却恨不得从未相识过一般。

茉雅奇心里能察觉到额娘对阿玛没来由又没道理的怨,除此之外,她似乎还怨着自己,一直未能解开心结,就更不可能主动去见阿玛了。

而阿玛似乎也不愿见额娘。

额娘身子不好,时常要宣太医开方抓药,有时候病情重,但阿玛也从不过问,顶多何总管过来关心一句,但茉雅奇知道,何总管只是白问一句,防着太子爷突然问了他答不上来,并不是太子爷吩咐过来关心额娘身体的。

茉雅奇为父母之间的相看两厌很是伤心过一阵,心里暗暗发誓,她将来也要像大姐姐一样遇着自己喜欢的人,否则宁愿不嫁。

若是将来要和额娘阿玛一般这样过日子,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越女望着茉雅奇的脸,嘴唇轻微动了动,终究是没说出什么来,她无言地低下头。

茉雅奇在火炭的哔啵作响中皱起眉头,不悦地拿出身为主子的威势来:“越女姑姑,我问你额娘做什么去了,可是听不见我的话吗?”

越女扑通一声跪下了:“奴婢不敢……娘娘她……她是去为您求恩典的。”

茉雅奇一下就变了脸色,屋子里分明没有风进来,她却觉着后背一阵一阵地发寒,她颤声问道:“额娘去了多久了……”

越女磕头道:“已有一炷香时辰了。”

茉雅奇立刻推开门往外跑去,跟在她身边的宫女唬了一跳,也连忙提着裙子追了出去:“格格,格格,您要去哪里……等等奴婢……”

风雪打在了她脸上,又冰又凉,还有些刺痛,她喘着气,只觉着胸口都要炸开了,她从来没有跑得这么急过,只觉着心里像是被火煎着,生疼生疼的。

她一口气跑到了淳本殿的书房外,何保忠正好坐在台阶下,见到茉雅奇有些吃惊但又满脸堆笑地站了起来:“二格格?”

茉雅奇一时都说不出话来,她弯着腰,双手扶着膝盖不住地喘着气,缓了好久,这气才缓过来,一张煞白的脸也渐渐有了血色。

她站起来,一把搡开了何保忠,无视何保忠在后头的拉扯和低声哀求:“二格格,太子爷跟太子妃在里头说话呢,吩咐了谁都不许打搅,小祖宗,您……”

茉雅奇刚踩上台阶,门已经“吱呀”一声先从里头打开了,利妈妈愁容满布的脸先探出来一半,随后便是脸上有泪,但仍旧紧紧抿着薄唇的太子妃的脸庞,但门只开了一半就顿住了。

“不,孤要你好好活着。”

太子爷听不出喜怒的声音从太子妃的身后淡淡地传了出来。

太子妃顿在当地,她没有回头,只是脸上的神情越发地悲哀,她似乎在这一刻才明白了什么,轻声应了一声:“臣妾明白了,也希望太子爷不要忘了答应臣妾的事。”

门就在这一刻彻底敞开了,太子妃在看到女儿的一瞬间呆住了,茉雅奇的泪水也禁不住地涌了出来,茫茫的雪从母子二人之间打着旋刮过,沉重的云好似也随着大雪压了下来。

太子妃回过神来后,连忙走下台阶来,牵过女儿的手,两人的手都冰冰凉凉的。

回到正殿里,母女二人在火光下对坐已久,始终相对无言,许久许久,太子妃才故作平静,微笑着开口:“你阿玛已然答应了让你留嫁京城,他会想法子说服你皇玛法的。”

茉雅奇坐着不动,一直侧头去看结了冰花窗子外头,窗户禁闭着,她其实什么也看不见,但她恍惚着想起了那支冰糖葫芦,哈日瑙海隔三差五去理藩院坐班,下了值总会给额林珠带这个那个,他还和额林珠一块儿训那西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