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鲠在喉、心如针刺,是因为这一切都背离了皇阿玛和朝臣教给他的那些话,天下大治、康熙盛世……
而阿婉一直都没有看见过所谓的盛世,所以她便没有这悬崖落地般的落差。
因为她没有如他一般被蒙蔽过。
胤礽忽然明白,自己这趟出来该换另一双眼睛去看这世道了,不是身为太子、储君,而是如阿婉一般,把自己当做这九州华夏的一个渺小的子民。
“滋啦”一声,阿婉倒了冰糖下去炒糖色,刚在清水里焯过的五花肉下了锅,染上了棕红色,随即阿婉倒入了八角香片桂皮等大料,肉香便在翻炒中被彻底激发,加了清水与酱油,便连肉带汤倒入砂锅中焖煮,再加上煮熟剥壳的鹌鹑蛋,两刻钟以后掀开锅盖,便是香甜松软,肉墩墩、油汪汪又入口不腻的鹌鹑蛋红烧肉了。
另一旁,程怀靖已经利索地用石块搭起了一个临时小灶,将德柱买来的大陶瓮架在了上头,不用程婉蕴吩咐便熟练地倒下焯过血水的筒骨、太子爷亲手洗的笋片,开始倒上井水煲汤。盖起来盖以后还边擦手边问:“大姐,咱用文火还是猛火?”
“猛火烧开,就转中火,炖个半个时辰就好,现在天晚了,可没空用文火慢慢炖汤了。”程婉蕴已经在腌鱼了,她头也不回地说。
胤礽瞧着一愣愣的,程家的男人也会下厨?
要不是出宫来,胤礽不愿阿婉一个人在里头忙活,照着以往读过的那些圣贤书,他也是不能进伙房的,毕竟“君子远庖厨”么?可程怀靖一看就是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