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想找回那段记忆吗?”有些冰凉的手?指又挪了回来,轻轻摸着少司君的头发,“听御医说,那似乎是很难预料的一件事。”
“尽人事,知?天命。不正是他们的做派?”少司君说话的时候,那热气就会一阵一阵地?扑到小腹,让阿蛮不自觉瑟缩起来,“想不想起来,倒也是随便。”
“大王若是不在意,那自是好事。”阿蛮平静地?说,“毕竟也不过是简短的岁月。”
是呀,忘记吧。
忘记,也的确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少司君想起来,那才是灭顶之灾。
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响起来,少司君露出一只眼?睛。
那只眼?睛盯着阿蛮。
然后,眼?睛微弯,像是一个笑。
“阿蛮错了。”
少司君意义?不明地?笑起来。
只是错在哪了,这人又不说了,还?缠着阿蛮说自己?头疼,所以要他继续揉揉。
……这话说出来森*晚*整*理,他自己?不难受吗?
揉揉!
哪个大男人会这么说?
阿蛮就不会这样。
身为?大男人的阿蛮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又开始给少司君揉揉,就算后来少司君埋在他膝盖上睡着了,他也一动不动,让他安生睡了半个时辰。
陪着少司君睡的时候,阿蛮靠坐在床头无意识地?望着远方,许是心里惦记着方才的对话……染血的花……
少司君是梦到了那一次吗?
阿蛮被?派去宁兰郡,是为?了一个任务。
主人要一个人的命。
也要他府内的一件东西。
只是这个人很怕死,出入的时候身边总是围拢着不少护卫,而府邸更是日夜都有奴仆巡逻,几乎是无孔不入。
可只要是人,就会有破绽。
阿蛮到底是完成了任务,只是付出的代价也不少。
他的身体本就没有将?养好,强行?提刀与人厮杀后,再踩着月光回去时,每一步都觉得虚浮。
……东西要收好,等日子到了再呈交……他身上的血气太重了,得清理一下,不然会被?司君发觉……
想到司君,阿蛮挣扎出一口力气,到底是将?血衣与其他的东西都处理干净。
等回到住处,天已是蒙蒙亮。
啊,连呼吸都在疼。
阿蛮轻手?轻脚地?推开院门,他不想吵醒司君。
可是司君就在小院中。
阿蛮一眼?就看到了那人蹲在院子里的背影,他仿佛是在看花,是那么专注,专注到了根本没有发现阿蛮的到来。
只看司君身上的痕迹,便知?道他一宿都没睡。
阿蛮一惊,急急走过去,就连气血浮动也不管:“你?一夜都没睡吗?”
蹲在花丛里的司君仰起头,那张漂亮的脸上面无表情:“这就是你?想说的第一句话?”
阿蛮先是一愣,继而迟到的心虚开始翻涌。
“我只是……”
“味道。”司君含糊而快速地?带过,“血。”
“什么?”
“是一朵红色的花。”
司君越过阿蛮,摘下了他身后的一朵花。
司君有时候说话就是这么没头没脑,阿蛮早就已经习惯。可在看到司君手?里的花时,他还?是不免汗津津。
司君手?里的,是一朵染血的花。
花上,有阿蛮的血。
有阿蛮的味道。
司君将?那朵花凑到唇边,似是在亲吻,却在下一瞬露出森白的牙齿,将?那朵娇嫩的花嚼碎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