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那少司君为何要带阿蛮来这?
阿蛮敛眉,平静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他就那么平静地跟着少司君走到了尽头。
尽头的房间,弥漫着潮气。
过分幽暗的环境让人看?不?清楚里?面的构造,只隐约听?到哗啦的水声。
不?必楚王吩咐,就有人点?了灯。
亮起的灯火,终于叫人看?清楚这牢房内的情况。哪怕阿蛮心中?有数,可?在直面时却还是有些心惊。
这房间应当是下沉构造,有大半的空间是沉于地底,而这部分地方都充满了水。人被吊着胳膊关在这里?,便只能忍受水没过胸口的压重。
这里?头一共十?数人,有两?个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余下几个在听?到灯火亮起后?,因长时间处在黑暗中?会不?自觉地闪避开刺眼?的光。
阿蛮迅速地锁定了最?右边那个还保持着理智的人。
他的脸上,有一颗拇指大的黑痣。
只是看?了一眼?,阿蛮就立刻收回了视线,将全部的心神都停留在了少司君的身上。
“……大王……”水牢中?,有人哆嗦着说话,“我是被冤枉的……”
那是一个粗壮大汉。
饶是这样强壮的体魄,在这种阴森潮|湿的环境里?待上几天?,也是要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
少司君站在阿蛮前头,他看?不?清楚那人是什么神情,只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几分愉悦。
“鲁石,你知道?我不?喜欢听?人废话。”少司君的笑意?还未散去,声音已?有几分冰凉的叹息,“割了他的舌头。”
原本就守在水牢内的狱卒里?有人立刻出列,不?知扳动了什么,吊着鲁石的那条绳索就猛地将人拖曳了过来。
哪怕鲁石已?经精疲力竭,没有了任何力气,待看?到那锋锐的匕首时,还是拼命挣扎起来,他嘶吼着:“大王,我为您牵过马,为您杀过人,我是真的冤枉啊大王!”
人被拖到水牢边,胸口狠狠撞上了间隔的墙壁。鲁石能看?到楚王的靴子,再仰起头,也能看?到他面无表情的脸庞。
“孤还记得你曾经的英勇……”少司君走到水池边,狠狠踩住鲁石的脑袋,用力将人踩进水里?,激烈的挣扎伴随着铁锁的哗啦声,将男人冰凉彻骨的声音衬托得宛如地狱来音,“那你也应当记得,孤最?不?喜的是什么吧?”
鲁石的脑袋被按进水底,被迫呛进好几口脏水,根本没听?清楚少司君说的是什么。
没听?到鲁石的回答,少司君勾起个阴鸷的笑容,脚底用力将鲁石挣扎起来的脑袋又踩了下去。
激烈的水声响彻,除此外整座水牢皆是寂静。
鲁石逐渐失去了力气,人也埋在水底,再也抬不?起头。
少司君叹了声:“真是可?惜。”
那漠然的口味叫人不?寒而栗,他在可?惜什么?可?惜人被弄死了,没能割了他的舌头?
少司君收回动作,扫向水牢里?的其他人。
“孤不?是来审问你们的。”他的声音是如此平淡,只那吐露出来的话却刻薄到入骨,“只是想替你们寻一些有趣的死法。”
鲁石,只是第一个。
惨叫,嘶吼,求饶。
这样的声音间或在牢狱内响起。
少司君是一个残忍的暴徒,又像是一个乖戾的顽童,直将那些残暴又别出心裁的方式用在了这些人的身上,除却第一个鲁石外,其余的人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直到阿蛮离开那个水牢,秋风吹来,刮得他遍体发寒时,他才猛地一惊,意?识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