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
在话出口的那瞬间,阿蛮的耳边仿若听到?了二重奏,犹如毒蛇在耳边嘶嘶吐信。
啪嗒
还是?雨声……不是?……是?柴火燃烧的声音……下雨天的柴火……
断断续续的念头闪过,阿蛮的睫毛颤抖了几下。他略一动,刺痛自?脖颈蔓延而来,彻底将他惊醒。
阿蛮猛地睁开眼,就见顶上是?黑漆漆的石壁。
这是?哪?
……他没死?
这接连两个想法?窜过脑子的瞬间,阿蛮一下子坐起来,却牵动腰腹的闷痛,又歪倒在一边。
他的呼吸仍是?急促,且喘不过气。
束缚衣正牢牢地压制着他的腰腹肋骨,以至于连大口呼吸都是?痛苦。
阿蛮勉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声,迅速打量了周围的情况。
这是?一个有?些阴暗的洞穴,地面出乎意料是?干燥的,只是?呼吸间的空气透着潮|湿的气息。外面还下着雨,可洞穴内却有?跳动的火光。
阿蛮的视线不自?觉被靠近洞口的那丛篝火吸引,现在的天气,上哪有?这般干燥的柴火?
他摸上脖颈处的伤口,奇异发现那地方竟被好生包扎起来。手指顺着粗糙的边缘摩擦过去,这是?少司君做的?
只这洞穴内却没有?他的踪影。
阿蛮看向山洞深处,那幽深不可见底的甬道内,隐隐传来了窸窣的动静。
他扶着墙壁站起身来,只这轻微的动作,就已经能感受到?四肢的酸痛无?力。
阿蛮对自?己的身体再清楚不过,以现在这样的体力,他是?无?法?和少司君抗衡的。
可少司君为什么不杀他?
换句话说,他为什么不吃了他?
阿蛮可还记得,男人利齿咬下的那瞬间,那人几乎连整个身体都在颤栗。
那不是?害怕,不是?恐惧,而是?漫长?饥饿后终于得到?满足的狂喜。
当人如同动物那般也?成为食物时,哪怕再如何镇定?的人,都未必能克制住惶恐。
而眼下,阿蛮能强迫自?己站在原地,注视着男人自?山洞甬道步出,已经是?非比寻常的毅力了。
男人一手拎着捆好的干柴,一手提着刀,如此?寻常的动作被他做来却平添了几分煞气。
可更为人瞩目的却是?他正赤|裸着上半身,下|身也?只着亵裤。那富有?爆发力的漂亮皮肉与紧致腰身散发着强烈的雄性气息,在意识到?阿蛮醒来的瞬间,少司君抬起眼,是?阴郁而压迫的一眼。
阿蛮的眼神只在那赤|裸的皮肤上停留了一瞬,就跟被火烫了似地落在少司君手里提着的干柴上。
如果不是?这怪异的僵硬气氛,他定?要拿这点来转移话题。
这山洞中怎会有?干柴?
“山洞的另一个出口,是?一线天。有?突出山石遮挡,依附洞口生长?的小树还算干燥。”
阿蛮分明?没有?说出口,可少司君似乎循着他的视线猜出了他的问?题,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只从这一句的平静里,似乎能判断出少司君已经恢复了正常。
可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阿蛮的神经却依然紧绷,始终无?法?放松下来。
他就这么靠着墙站着,注视着男人自?他面前经过,将收拾出来的一部分柴火丢到?火堆里燃烧。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有?些暗淡的火苗又跳动起来,将昏暗的山洞照得明?亮许多。
已经入了夜,雨势仍是?大,这火堆是?唯一的光源。
其实这很危险。
尤其是?在野外追逐的过程中,生火就意味着给对方留下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