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怎会让太子离京?”三紫蹙眉,“巡视又是为何?”

“边境有守军暴虐,引发哗变。此事可大可小,在镇压处理后,天子派储君代帝巡视,安抚民心。”

“怨不得会来祁东。”三紫喃喃。

祁东是楚王的封地,虽不至于与边境交接,却远不如江南富饶,天府肥沃。而太子与楚王是嫡亲兄弟,路过自家弟弟的封地,肯定要来看望一番。

毕竟太子性格温良仁厚,兄弟咸服。

太子的到来,对于阿蛮与三紫却是一件好事。他们围困王府,行动不便,可贵客来访,原本肃穆的王府便会因此而动。

会有更多的人进出,会有更多的间隙,也会有更多的机会。

三紫清楚这个消息的重要,提前得知,他们能有更多的准备。可问题就在这,如此情报,阿蛮又是如何知道的?

阿蛮会知道,自然是和少司君脱不开干系。

晨起那顿朝食,吃得不尴不尬。

就在将歇未歇的时候,殿外送来急报,楚王一个眼神,那黑脸大汉就什么都说了。

原本想起身避嫌的阿蛮:“……”

思及那一瞬的哑口无言,阿蛮抿唇。

这其中不大对劲。

“只这消息,也可能是楚王放出来试探的。”他慢慢地说,看向听到消息后就面露喜色的三紫,“需慎之再慎之。”

三紫:“好。”

此后数日,甚是平静。

阿蛮将未还的书还了回去,又取了几本新书回来。流芳斋的小花园落了一地的黄叶,随着风吹,又有几片打着旋儿落下。

他站在流芳斋前,若有所思地回望着长道。

自入府已来,他们一点点记住了后院的布局。

虽不至于完全,却比之前清晰许多。可若要越过守备查探更多,却是不能够了。

唯一的机会,或者说距离他们最近的机会,便是能叫整个王府动起来的太子驾临一事。

只是自知道这任务以来,阿蛮心中其实一直有个困惑。

王府自是依着制样所造,虽有大小之分,森*晚*整*理可万变不离其宗,哪里是中轴线,哪里是内廷,哪里是外府,纵是没有图纸,可若是去过其他王府、或是有其他王府的图纸,其实也能知道个七七八八。

当然他们主人要的不是图纸,而是更进一步的布防图。

可要了布防图又能做些什么?

拥有封地的诸王所建之府邸,从来易守难攻。

纵是有了布防图,想要自外攻向内,必然需要许多兵力。且如今这情形下,天子虽老身体还算健硕,储君仁善又颇得朝臣认可,这般情形下即便他们主人想要……也是不能够的。

除非,要这布防图不是为了攻打时用上。

易守难攻……

倘若由始至终,那第一把火就是打算在内部燃起的呢?

王府内,焉能只有丁苦一人?

只是那楚王,当真的什么都不知情吗?

待到深秋,菊花最是盛放之际,太子少司恒就是在这样一片怒放的灿黄中抵达祁东。

楚王率属臣出门相迎,天公不作美,刚一进城便下起了瓢泼大雨。待兄弟俩入了王府,衣裳下摆总归有些凌乱。

宽阔华美的大门推开,几位宫人侍奉一旁,有那温水,澡豆并着衣物等皆准备周全。

“请太子殿下先行换洗,臣告退……”

“七弟当真这般无情不成,君君臣臣那是对外人,如何连你也要这般?”太子是个仁厚的脾气,长相也正是位温润文人,听到少司君的话,无奈笑了起来,“我特地绕了几十里路,又担着回京后被阿耶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