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抱着狸奴坐在廊下,膝盖上披着毛绒绒的毯子,险些?就要这么睡过去。
沙沙
轻轻的脚步声掠过门槛。
“怎么在这睡?”
微凉的手指摸上阿蛮的脸,“这般冷的天,小心冻病了。”
阿蛮一个惊动,煤炭也?醒了。
狸奴自?阿蛮的胸口钻出来,小脑袋顶着毯子,两只耳朵都被压得塌软下来。
少?司君眼眸微动,将?狸奴给拎起来。
煤炭被吓得爪爪开花,尾巴也?猛地倒勾起来。
再一松手,狸奴就地一滚,迅速躲在了阿蛮坐着的椅子下。
眼下天色正黑,白天里热闹的人,现下已经都离去,阿蛮方才送走最后一波人时,本想?着回去点灯,却没想?到坐着坐着就眯了会。
“朱虎说你只去一会,偏又这么晚才回。”
少?司君:“原本只是去取个东西。”他的声音淡淡,弯腰将?阿蛮给抱了起来。
“只是拿了后,却是又想?,有些?东西定制得再好,也?不如亲手做一个。”
阿蛮微愣,隐隐约约猜到了少?司君去做什么。
少?司君抱着阿蛮入了屋,漆黑的室内对他来说并非阻碍,将?人放到床边后,他并没有起身去点灯,而是拨弄了下阿蛮的头发,慢慢将?一个东西戴在了他的头上。
阿蛮伸手去摸,冰凉凉的东西。
“……簪子?”
“你曾送我的簪子丢了,失去的东西不可再回。”少?司君的声音里带着少?许温柔,“可只要想?,我每年都能做新?的给你。”
阿蛮在黑暗里笑了笑:“是我送你簪子,也?是我害得你丢了,现在怎么反而是你来送给我?”
“你与我之间,需要区分这些??”
少?司君抚摸着阿蛮的头发,淡声说。
歪理。
阿蛮笑了起来,抱住了少?司君的腰。
“你让朱虎盯着我,是真怕我跑了?”
“阿蛮的想?法向来惊人,若是后悔了呢?”
“那你为何选在宁兰郡办事?若是你大兄知道,想?必会很失落。”
“等回去楚王府,可以?再办一场。”少?司君的手指捏了捏阿蛮的耳朵,“反正不嫌多。”
阿蛮没忍住笑出来:“这种事,办一次便够了,何须第二次。”
“那不成,这一次成亲,是为了我们彼此?。等回楚王府后,那是为了昭告世人。”
少?司君说得还挺有自?己的道理。
而事实,也?正如他所说的那般,翌日的婚礼小小的,却很热闹。
来的客人,多是附近村庄里、阿蛮有些?相熟的人。有些?是两三年前与他认识的,有些?是最近采买的时候熟悉的,算不得多么好的关系,却一个个都喜气洋洋,带了各种土特?产来。
就算是这么小的一个地方,竟也?能凑出这么些?来客。
红色。
遍地的红色。
鞭炮声。
还有撒了一地的喜糖。
阿蛮看着外头摆着的流水席,一时间也?不知道少?司君到底是何时准备的。
几?个小孩莫名其妙当起了接待的人,撅着屁|股在努力?记下每一个人送来的礼物然而一点用都没有,他们那糊成一团的字体,连他们自?己都看不懂最后是屠劲松安排了人盯着,方才捋顺了许多。
有点忙乱,也?有点吵闹。
甚至就连那婚礼的步骤,也?忙里出了错。
可是当那些?乡民起哄着要他们喝交杯酒的时候,阿蛮的心弦却是颤了颤,看向桌上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