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不如马车悠哉。”少司君慢吞吞地说?着,将?脑袋靠在阿蛮的肩膀上,“也?不能这么靠着。”

在少司君靠上来的时候,阿蛮的呼吸声也?轻了些。

“你这样看着,和煤炭有点像。”他笑了起来,声音轻轻的,“粘人?。”

“煤炭是后?来的,”少司君道,“应当是他像我。”

“好,是我说?错了。”阿蛮眉眼弯弯,“路上怕是要走一宿,困了吗?”

府城的庙会的确是从前不曾见过的热闹,那?奇异的风俗叫人?称奇,耳边也?尽是喧嚣的喜庆。而繁华落尽后?的夜半时分,唯有皎月光辉犹在的时候,那?种由?闹转静的惬意?,也?甚是舒适。

“这样便好。”

这般近的距离,少司君能清晰地闻到阿蛮的味道。那?种鲜活的甜香味飘散着,渐渐也?将?他笼罩起来,仿佛呼吸间都被同?化。

少司君微微闭上眼,在马车的咔哒咔哒声里,竟也?像是睡了过去。

阿蛮在确定前头这一段都是直道后?,方才分神看了眼少司君。

摇摇晃晃的暖黄光落在男人?的身上,柔和了他的眉眼,整个人?看起来安静乖巧,完全看不出往日的煞气?。

要不是现在阿蛮撒不开手,他肯定要摸一摸少司君的睫毛。

好长。

他想,好喜欢。

少司君分明?长手长脚,可这样紧抱着阿蛮的胳膊,几乎要将?整个人?往他身上挤的时候,却又生出了几分无端的脆弱。

即便阿蛮清楚这是自己的妄想,而真正的少司君根本不会这样……可人?要是能控制自己的想法,那?也?就不会为欲|望所?控。

阿蛮略略低头,在少司君的发间无声亲了亲,而后?盯着前路,认真赶车。

寂静的官道上,只有这辆马车摇摇晃晃的身影。

而前方车架落下来的两个影子,却是紧紧相缠在一处,迟迟没有分离。

正如阿蛮预料的那?样,马车回到徐溪县的时候,天刚微微亮。

路上他和少司君交替小睡了会,睡不着的时候,两人?就在前头一起坐着,聊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在这样的夜晚里,有些很少聊到的事,就莫名其妙说?了出口。

阿蛮说?起自己少时的往事,说?起绥夷曾被剌氐入侵的惨烈,说?起父母的去世?,也?说?起在暗楼的经历,少司君一直在听,便也?提起了许久不曾再提起的母后?,与宫中那?一小段还算欢乐的日子。

聊着聊着,就要到家了。

路上偶尔能遇到几个走动的百姓,背上都背着背篓或是袋子,许是赶集回来。

马车在自家院子外停下来的时候,阿蛮就听到了细微的啪嗒啪嗒声,像是有什么在拍打着门?。

阿蛮先跳了下来,将?门?给开开。

一道黑影就冲了出来,直抓着阿蛮的裤脚往上爬,一骨碌直冲肩膀。

要不是看清是煤炭,阿蛮险些一拳就打了过去。

煤炭站在阿蛮的肩膀上喵呜喵呜着,尾巴甩了甩去,看着有点生气?,又有点高兴。

骂骂咧咧喵呜了几声后?,又变得夹夹的,用脑门?顶着阿蛮的脸。

“……哎。”

阿蛮被连着顶了好几下,难得有些无措。

他走之前给煤炭留了吃的和水,没想到只是离开了一天,这小家伙居然变得这么粘人?。

先前,可从没见这小东西这般亲近。

阿蛮脸上的神情动摇了片刻,将?煤炭提了下来,有些不熟练地抱在怀里。

软绵得像是液|体的煤炭竟也?任由?着他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