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停下,对上了少司君幽冷的目光。

阿蛮猛地打了个一个激灵,他微微瞪大?了眼,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却还是在这?个瞬间顿悟了少司君的意思?。

阿蛮抓住少司君的胳膊,一时间也难以接受此等暴虐:“……陛下,也与您一样?”

或许之前在言语中有过暗示,却从未有如此鲜明赤|裸的时刻。

少司君微凉的手掌抚摸着阿蛮的侧脸,“他忌惮我,厌恶我,恨不得?我死,仿佛只要杜绝了我的存在,就能抹煞他的罪恶。”男人的声音如同?耳语低鸣,阴冷得?叫人打了个寒颤。

阿蛮被震撼到一时无语,忽而想到少司君方?才的话,“那太子,或许是因?为发现了陛下的恶疾……”

“他是个蠢货。若真是发现了此事……”少司君淡淡地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在他看来甚是重要,他即为子,也为臣,自当要劝阻此等暴行。”

少司君有些惊奇地看着阿蛮脸上流露出来的厌恶,他抚摸着那细微的神情变化,忽而说道:“你很讨厌?”

“若真如大?王所说,事情正是如此,那我觉得?太子所为并?没有错。”阿蛮闭了闭眼,重新?睁开,“以皇帝的权威,这?些年?来,他到底鱼肉了多少可怜的人?”

“可他忍不住。”少司君淡淡地说,“他也无法忍住。”

这?世上,或许只有少司君最清楚这?种痛苦。

阿蛮:“可你并?没有这?么做。”

“阿蛮,莫要将我想得?良善。”少司君漫不经心地笑了起来,“我只是觉得?他们恶心。”

一想到要将那些人的血肉吞入腹中,一想到那些暴动的欲|望不服从他的意愿,暴虐的愤怒便油然而生,让少司君过于刻薄这?与生俱来的罪孽。

而他待那些人的态度,也不曾好到哪里去。

阿蛮歪着头想了片刻,“或许你说得?不错。”他上前一步,抬手停留在少司君的心口,听着底下一声又一声强有力的跳动,他能清楚的感觉到,随着他的靠近,那种律动变得?更强劲,“可你是少司君,森*晚*整*理是我喜欢的人,那我偏袒你,何错之有?”

他从不掩饰自己的双重标准。

少司君的脸上浮现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他主动往前凑近了些,似乎是想让阿蛮将他的心跳声听得?更加清楚。

“阿蛮这?话,我好高兴。”他就着这?别扭的姿势又拥抱住阿蛮,那手掌紧贴在两人的胸膛,仿若两颗心的跳动也渐渐靠近。

阿蛮的话总会让少司君觉得?毛绒绒的。那种毛绒绒的感觉在他的心口滋长,就好像塞进了很多个毛绒绒的阿蛮。

阿蛮亲了亲少司君的耳朵,而后亲了亲他的侧脸,他低声说:“不论天子如何认为,我都?不觉得?他能和?你相提并?论。”

不论少司君不愿意的原因?是为何,可他没碰就是没碰,而天启帝……一想到他的作?为,阿蛮只觉得?荒诞。

“若太子真的撞破此事,又为此受伤,陛下有可能废掉储君吗?”

阿蛮这?话犀利而直接。

少司君揣着毛绒绒的阿蛮往屋内走,“若是他身体康健,他大?抵是会换掉储君,可现在嘛……”男人的话里有些薄凉,“他想,但不敢。”

现在的天启帝,应当没有心力坚持一场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的大?事。

他的身体撑不住了。

而他大?概还想多活几?年?。

可不废太子,天启帝应当无法忍受太子对他的反抗……

“顺其自然。”

阿蛮喃喃,又或者说,让太子的死亡像是一场自然的病痛。

只要太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