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悔莫及,也不想我的合伙人们之后对我不放心。”
胡胜遇跟在他身后,一时没听明白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他抬着手,替人挡掉一点面颊侧的雨雾。二十六年,他还没担心过什么,昨日看到胡徵时,那点情急也算是消解了,此刻心境更是一如往常,平静得很。
可陆长青似乎很烦恼。
学法的人,真的算计多吗?他又想到这个无聊的学科刻板印象,但又隐约觉得有这么回事。和学什么东西没关系陆长青从T大毕业,身上几乎带着点理工男严谨且执拗的气息,心里又沉沉地装着什么东西,眼泪会比真心话先淌出来。
他做不到解忧,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一个理念:我无所谓,我都接受,我想要平静的生活,我想站在你身边。
但这个理念在他心头开始动摇。
它自身各部分在相斥。
某种牺牲隐约地展示在面前,呢喃着要他去作出一些改变,却不肯明示一二。天府的雨雾朦胧,将惹人鼻炎的法国梧桐和西洋建筑隔在余光之外,也罩住了某种尖锐的命运。而陆长青不说话,只挡在他身前,沉着地走着,头发上落了点细密的水珠。
“那我觉得天府真的很不错。”
“为什么?”
“下雨不打雷,下得也不大。”陆长青道,“不说冬天,江平的黄梅雨要从五六月份就开始下,接着就是盛夏一场接着一场的暴雨,雷是不停的,天色也是青灰的。我特别不喜欢……一下雨,阁楼上就湿哒哒的,我躲上去也不舒服。”
“下雨嘛,都那个样子。”胡胜遇笑道,“我还记得小时候,我和爸妈一块出门没带伞,结果半道下雨了。结果我爸发疯,拉着我妈在雨里跳舞。嗨,我们三个都淋了个透,回家我爸就发烧。他身体一直不怎么样。”
陆长青在路口停下来。他回头看了胡胜遇一眼,点头示意了一下,见这人没反应,主动去拉了人的手。
“过马路专心点。”他道。
落地窗,风雨如晦,木叶飘摇,那两个影子尖锐地对峙、相互刺穿彼此,最终一言不发。
白日噩梦,叫他下意识闭了闭眼。
“根本没车,”胡胜遇左右看了看,“长青,我还以为你要请我跳舞呢。”
“我不会!”
陆长青真是没想到胡胜遇的脑回路如此清奇,可对方却挺认真地审视了他一下,问:“你们当时不要求考交谊舞什么的吗?我可是满分。”
“我们又没上一种学校。”陆长青挑眉道,“我高中的时候,体育课不是在测体侧,就是在打篮球。”
话还没说完,胡胜遇将他的手拉了起来,另一只手伸出,好像在等他回握。陆长青一怔,站在空旷的街道当中,望向面前的那双眼,只觉得又被敲打了一下,心神摇晃个不停,却又挣扎着别过脸,艰难道:“搞不懂你们这些浪漫细胞充足的人。”
他没去搭胡胜遇的手,只抓着那“台柱子”,有点笨拙地低着眼转了一圈。
“我就会这个。”他把脖子一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