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2)

雕塑感兴趣,有自己的风格,在多摩办过个人展,而我至今都没分清装置艺术和雕塑的区别……不过这个不重要。我想说的是,我好像没什么太喜欢的东西,没有什么会让我有一种‘不得不做’的冲动。”

“这挺可怕的,对一个艺术家来说。”

“我不是艺术家,”胡胜遇叹气道,“我是一个根据别人的指令生成插画的机器人。”

旁侧壁上的藤蔓被穿堂风卷起来。

“我记得你做过一套设计,好像是关于飞天……什么的。是受教授的影响,还是自己真的喜欢?”

“都有吧。”胡胜遇道。

他甚至从来没有真正走进过任何一方壁上有彩绘的洞窟。自己对自己的了解还是很正确的这世界上好像真的不存在什么让他“必须做点什么”的动因,他在原地索然无味地驻足许久,却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直到某一个契机的出现。

“你知道的,我……我对象。”他低声说着,忍不住把身子往前倾了倾,“一个人认准一件事,不管不顾地要去做,什么都不惧怕陆长青是这样的人,所以我觉得他有魅力,那种特别旺盛的生命力,你懂吗?”

“我懂。反观你,像个死人。”林泽淡淡地道。

……倒也不必一定要这么说话。

“所以,”胡胜遇盯着他,“有建议吗?他之前提议,认为我可以来常乐寺街弄个工作室。可我就一个人一块板,在哪都能画能播。”

“你不是说,你一直都在按别人的要求画画儿嘛。”

林泽把书从脸上揭下来,打了个哈欠。

“要不你自己编个故事吧,关于你自己想要画什么。”他眯着眼道,“有些人的表达欲望就是有限,这我理解,但我看你不是那种人吧……不然你怎么会去多摩学艺术。如果实在想不到好故事,可以先从你自己讲起……先观测你自己。”

说到此,他还意犹未尽,胡胜遇已经去门口拿了外卖,将咖啡靠到他脸上,将林泽冰得一哆嗦。他怀疑胡胜遇压根没把自己的话当回事,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道:“那算了。明天我有个装置要落地,在天辰中心,跟我一块去吧。”

“行,没问题。”

胡胜遇其实放了只耳朵。

他知道林泽的建议没有错,先从自我观测起,再观测天地,最后将注意力回到一个已经丰盈的、完满的自己。这个过程,少说也要经历半生。可他的二十余年实在是太乏善可陈、少有跌宕,更没什么生命史诗,不算个好故事。

但他知道此时自己的目光在被什么吸引。

或许,可以观测陆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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