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是怎么被找到的?谁泄露出去的?”魏钟翔拍着桌子道,“试验场难道没有义务为我们保密数据吗?长青,他们这是违约这是构陷!”
“我的想法是,坦坦荡荡地承认,直接公布脱敏数据,和其他航空器的历史实验记录做对比。”陆长青开口,“我们需要的先是支持,然后才是参与。真诚一点。”
几个老伙伴抬眼彼此看了看,一个当初被李清明从宇航学院挖来的哥们叹道:“这些破事儿,怎么比搞制造还复杂。”
“长青,不好意思啊。”周末轻声道,“今天还把你拖在这儿。”
“别不好意思,这有啥的。”陆长青依旧得体地笑了笑,“咱们船小,人家的浪大,咱就干脆翻个底。等到风平浪静了,就把船再正回来,一边修补一边往前开嘛。”
说着,奚雪把文稿的初版拿过来了。陆长青端着电脑,随便找了个角落,就开始修改这封临近智创写给公众的“公开信”。李清明刚打完电话进来,似乎在和周末说着什么,他一时听不真切面前奚雪写的初稿太恳切,把亲历者说不出口的话写尽了,他反倒觉得这一切好陌生。
各位历史的见证者们。
他默默地念,敲着键盘补字符。
我们是如此幸运在第一个画师笔下飞天的形象诞生数千年后,有朝一日或许能凭借一套外骨骼包裹柔软的生命。终于,这将成为我们一项庄严的自然权利:穿云破雾,俯视山河万万里。
向天际边疆的探索,永远是刀尖之上的漫步,也将成为人类勇气的赞歌。
“长青,”李清明站在他背后,“已经布置好了……直播说明会30分钟后开始,没问题吧?”
“给我一条领带。”陆长青看了眼自己随便套的黑西装,“深蓝色的。”
轻敲键盘两下,他点击保存。
“我们走。”
这似乎又是一个平凡的加班日。
走进会议室时,隐隐的雷声蔓延过来,又被麦克风调试的短促轰鸣阻断。他坐在了那张临时搭起的发言人席位上,身后李清明、周末、魏钟翔和其他人都沉默地列席,负责公关的同事分别坐在他两侧。陆长青能在摄像机之后的屏幕里看到自己的脸还算精神,眼皮的浮肿不易察觉,但面色白得有点吓人。
赵一鸣说,这也是“永久后遗症”的一部分。
“可以提前吗?”
奚雪推门进来,将纸质稿递给他,而提词器也亮了起来。“可以。”陆长青说,垂眼扫了一遍那些文字,再抬眼时直视了那一瞬代表开始的红色闪光在屏幕之后,奚雪向他微微颔首,用口型道: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