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做好，我们什么时候结婚。”陆长青道，“别的事糊弄一下都能过，但这个我必须等。”

胡胜遇坐在床边，看向窗外灿烂的梧桐叶。

“真的？”他问。

“真的，我保证。”陆长青又笑起来，“还有个事，我得问问你的意见。”

胡胜遇顿了顿，说：“啊？我一般都没什么意见。”

“三天之后，是羲和的发布会。”陆长青说，“我邀请你来，你愿不愿意？”

电梯门开了，胡胜遇听见了那模糊的声音。他有些惊讶，想立刻说“好”，但又怕自己显得敷衍，便一边答应一边问：“那这合适吗？我什么都不懂……”

“除了我们三个，又有谁真懂呢。”

陆长青轻轻叹了口气。

“胡胜遇。”他认真地道，“既然把戒指给我了，那么从现在起，你就得出席我的人生了。”

第17章 发布会

那话说出来的瞬间，陆长青承认连自己都快被自己感动到了。

他似乎天生就有这种禀赋，言语之间四两拨千斤，能把一点好意说成十分真心。而对面正好又是个超绝钝感力，多一分异常都感知不出来，或者，已经开始自己骗自己。

那又怎样呢。

他挂了电话以后，走出电梯，进办公室后直接在一旁的沙发上躺了下来。没有奚雪的鞋跟触地声，外面的风也不再撞击落地窗，陆长青的生活中很少有这样安静的时刻。他闭上眼，头脑逐渐冷下来，可胡胜遇湖蓝的眼眸却又在一片虚无中浮现。

戒指是真的，身份是真的，承诺也是真的。两具实实在在的皮囊被许多双手推到一起，于是假意又被说成了真心。

陆长青承认，一个门当户对、温顺好看的A很吸引自己。

可这样的A又不是只有一个。

*

羲和X318的……

发布会。

放下手机后，胡胜遇反应了一会，立刻冲去打开电脑，快速检索与此相关的信息。

这个低空飞行器的模型，他只在陆长青的阁楼里见过，那还只是个初级版的。现在的羲和和许多无人机都类似，有漂亮的流线型外观和较为宽阔的前部，而前部则是乘坐舱最多可以容纳两个成年人，单次巡航时间超过四十八小时。

它的飞行高度很特殊，三千米到五千米，正是乱云飞渡的所在。

难怪发布会的主题词是“穿云直上”。

古代的神话对这样的感受有过许多幻想。胡胜遇上大学时上过一门课，那门课的教授对壁画很是热衷，尤其是壁画中的飞天造型。课程内容记不得了，但他记得那位教授展示其从敦煌临摹来的几幅绘画，还有他学生的建模那种兴奋是骗不了人的，这个平常脸上没什么多余表情的中年男人会为了那些飞天手舞足蹈地模仿她们的姿态，说什么“要是我也能飞就好了”。

那种原始的、对飞行的向往，究竟又有什么意义？

它的新产物，又是如何在此时声名大噪呢。

胡胜遇坐在电脑前，词条之前的宣传片无声地自动播放。他看着那些过于谨慎的措辞从画面底部掠过，陆长青和他的合伙人们也在几帧中接连出现一群人本来穿着T大红白相间的航模队服，一晃之间便成了西装革履的“先锋”，而陆长青站在其间，似乎一直没变。

他知道自己走不进那些已经过去的日夜。

还好陆长青说过，他可以出席以后的人生啊。

这消息有点太好了，以至于他过了好一会，才敢确认这是个好消息。发小来电话叫他出去骑车，他摇摇头说不去，得提前做点功课，不能给老婆丢脸。发小大惊，说你丫怎么有老婆了？胡胜遇把脸埋在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