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男孩的妈妈带着他坐上了一辆南下的面包车,发生了车祸,男孩幸运地被救起来,送进了医院,没有大碍。”

陈惊杭话语在这里停顿良久。游夏抓着胸口的布料,感觉喘不过气来,“你继续说啊。”

“七天后,男孩还是走了。”

游夏蹲在桥面上,用力地握着手机,“……他最后看到大海了么?”

陈惊杭抬头望着高楼外广阔的天空,声音似讲睡前童话的温柔,“看了。”

第19章 婵江 你怎么每次都在婵江大桥上?

第19章

游夏想,今后每次看到大海,他都会记得那个名叫“长岁”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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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怀开车过来找游夏的时候,游夏站在桥上望着辽阔的江面,江风顺着发丝吹起弧度,露出半边有心事的侧脸。

记不得哪一年深夜,他灌了很多酒,倒在桥上的栏杆底下烂泥样发酒疯,呼啦啦骂了一连串,半天没听到陈惊杭安慰他的字眼。

一抬眼,这人正望着夜晚无波的江面出神,那脸上的表情,比他这个在六一儿童节这天被初恋甩了的人还要戳人心骨,涨涩发酸。

“突然发现你睫毛好长。”宣怀走过去,递给他一瓶冰水。

游夏:“谢谢你,终于发现了我身上最没用的优点。”

万里无云的天气很热,游夏脸晒红了,钻进了宣怀的车里,瞬间被足足的冷气包围,舒服了。

宣怀坐进来,转动车钥匙,看向外面的江水,有感而发,“婵江看着大,实际上是真的大。”

“你在说什么废话?”游夏说。

“小时候老听家里人说婵江很深,里面有会吃人的大鱼,会吃掉不按时睡觉吃饭的坏小孩,我有段时间还真乖乖听话了,现在想想,真是傻。”

游夏:“我保证里面没有吃人的大鱼。”

宣怀:“那肯定,五六年前有一次大旱,江水都抽干了,没有吃人的大鱼,倒是有人偷挖了一些金子。”

婵江,婵江。游夏忘记是哪节课上听到过,古代有位诗人路过这条江,正值七夕,他望着江面上昙花一现,片刻消散的明月,如美好的幻象,一触即碎。此情此景,思及亡妻,潸然泪下,作词一首,名为婵江。

宣怀带着游夏来到了常去的高尔夫球场。游夏第一次接触高尔夫运动。上一次接触高尔夫还是在福利院的时候,院里的大孩子偷偷等在高尔夫球场外捡球,卖掉能换两罐可乐。

有天,被游夏捡到一颗球,兴冲冲跑到小卖部换了两罐可乐。那天陈惊杭又被院里的恶霸打了,游夏看他可怜,不舍地分给他一罐可乐,结果陈惊杭告诉他,喝多可乐牙齿会烂。搞得游夏以后每次喝可乐就会想起陈惊杭。

宣怀是吃喝玩乐的好手,走到哪里都能是高级会员身份。游夏一下车,兜里插着还剩两口的饮料瓶,专职的服务人员走过来说,已经准备好了下午茶,并帮游夏扔掉了瓶子。

“我还没吃午饭的,要不先吃点东西再开始玩?”宣怀说。

“我都行。”游夏说。他一路跟着往球场里走,迎面走向他的人多得是白嫩漂亮的小男生或小姑娘,搭着年长者的胳膊,小鸟依人般经过。

“这里面不会有什么不正当交易吧?”游夏凑到宣怀旁边低声说。

高档场所老少配的情况真不少。宣怀见怪不怪,还是要解释一句,“我还能把你卖了不成,陈队第一个不放过我,带坏小孩么这不是。”

“陈队平时也和你来这打球?”游夏问。

宣怀领着他走进预订的包间,关上门:“他大忙人,就来过两次吧。我第一次拉他来这打球,那时候教育局局长儿子,市长儿子,老上将孙子也都在,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