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经纪人打量人的目光充斥着审视,抽丝剥茧估量你的价值。

现在他?看人就像用手术刀分割肌理?,一眼望到人血肉盖住的内心。

“你想了这么久,结果来我面前,要求我做事?”万俟祖说。

“我在请求。”

沈惟笛攥着掌心热汗,一边顺着打了几天的腹稿,一边让自己镇定下来,说,“我知道我以前干了很?多混账事,给你和公司都添了不少麻烦,我有反省……”

“谈判不是这么做的,沈惟笛。”

万俟祖打断他?节奏,“你不该对我示弱。”

沈惟笛:“……”

“你干的混账事都是我放纵的结果,添的麻烦也是热度的一环,流量没有热度就废了。”

“在之前,我们都属于良好合作。你唯一做错的就是没听我的话,我让你在公司等着,可你跑来了医院。”

万俟祖的视线压在他身上,并不算冷漠,也没有攻击性,只是很?沉。

“为什么来医院?”

谈话节奏的转变只在两句话之间?,哪怕万俟祖直接教他?谈判不能示弱,但?沈惟笛压根不懂谈判。

男人在问?问?题,就必须有人回答。

“我也不知道。”沈惟笛咽了咽口水,“我看到黎亚岷,他?……”

“黎亚岷做什么关你什么事,因?为你是他?水火不容的侄子??他?做什么你也要抢着做?”

沈惟笛沉默了很?久。

隔了好一会儿,万俟祖冷淡开口:“你应该反驳我,你已经在公司等到方案落地,情绪化的是黎亚岷,你不想他?坏事。”

沈惟笛有些恼。

他?为今晚的对话准备了很?久,算不上胸有成足,但?带着十足的决心。

但?万俟祖稳坐在书房唯一的椅子?上,好整以暇戏弄他?,看他?鼓足勇气后的狼狈,压根没想好好谈。

沈惟笛有些出神,他?一直觉得万俟祖看不起自己。

黎家把他?当工具,万俟祖也一样,只不过抛出好处,让他?觉得所有决定都是出自自己。

万俟祖看出了他?的走神,冷笑道:“沈惟笛,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闲?”

经纪人起身,绕过桌子?走到他?面前,低头盯着他?。

“你和你叔叔一个德行,别人说两句就开始憋苦情大戏,满脑子?都是自己有多无辜。我不管你觉得自己有多委屈,要怎么想是你的事,别浪费我的时间?。”

沈惟笛被压力顶得想后退。

万俟祖很?长时间?不管他?,他?都快忘了当初被拿捏的无力。

五年过去,万俟祖的气势变得更恐怖,而他?在这五年一点没变,

他?明明收获了很?多关注,网上对他?的辱骂和赞美一样多,他?一直觉得自己已经能抗压了,但?直面万俟祖的时候,还是没有任何底气,虚弱得不行。

“你退一步试试。”万俟祖说。

沈惟笛浑身僵直,雕塑一般凝固在原地。

……

“我知道他?看着像是要哭了,不要啧啧,有点同理?心。”

意识海里,楚祖抢在系统之前开了口。

小?黄鸡心情很?复杂,小?声说:“宿主……我是很?有同理?心的小?鸡,我不啧啧可您把他?搞哭干什么?”

“这不还没哭吗?”

“是能直接倒数三二一的程度。”

“他?没想好,只是觉得自己想好了。”

楚祖看着沈惟笛变白变红又变青的表情,淡淡说,“这人打从?心底里觉得自己成不了事,觉得靠我就能冲刺。但?我是个恶霸,手里没有同情票,